第176章 茶楼和生产

这一嫁一娶接踵而至, 夫家来人,娘家送亲, 陈家二房自然要盛情款待, 陈舍微原以为没自己什么大事儿,岂料时时被喊去作陪。

陈舍度处处与人说他刚得了圣旨赏赐,众人又一窝蜂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虽说不是虚言,但也听得陈舍微面红耳赤。

撇下一身喧闹, 挤进帷帐之中, 洗去酒气的陈舍微藏进谈栩然丰腴而柔软的怀抱中, 轻轻的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气息中满是乳香,令陈舍微醺然欲醉。

谈栩然虽少见的早早来了乳汁,但却没打算全靠自己喂孩子, 那样的话就太牵绊了,许多事情都不好做。

“夫人已经挑好乳母人选了吗?”陈舍微不肯抬脸, 闷声闷气的问。

听谈栩然说是家中养虫做花脂的妇人, 知根知底, 身体康健,而且昨日已经生了, 乳水也很充足。

胸口的脑袋动了动, 一片白腻之中缓缓蹭出一双乌溜溜的眼。

陈舍微道:“那等夫人生了,我叫吴缸抓两只羊送给她家孩子。”

谈栩然一只手斜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抿着他的耳廓。

觉察到她微微低头, 陈舍微立刻仰首迎接亲吻。

唇瓣相触前,听谈栩然几不可闻的吐了一句话。

陈舍微本就痒得浑身轻颤, 这话入耳, 更催逼的耳尖鲜红欲滴。

“好。”

听他含羞应下, 谈栩然轻笑一声,未吻先勾舌。

漫长缠绵的一吻方休,陈舍微红着脸用热帕子细细揩过谈栩然纤长柔白的手,洗去她掌心的黏腻,神色既羞涩又专注,仿佛在擦拭阿芙洛蒂忒只有白纱微遮的雕像。

也许不应该说‘仿佛’,谈栩然就是他唯一的美神,他就是谈栩然最狂热虔诚的信徒。

“左老板什么时候回来?你同他可约好了?”谈栩然轻声问。

“还要过上几日,烟卷铺子里不够清净,就在夫人的茶楼里谈吧。”陈舍微稍稍回过神来,哑声道。

年前沁园边上有间茶楼经营不善要出售,虽在沁园边上,可地段偏狭,难怪引不来人气。

曲竹韵好似银子会咬手,一有余钱,就拉着谈栩然去看了看。

初看也觉得不甚理想,倒是谈栩然徐徐上了三楼,发觉景致颇好,可以纵览沁园碧波悠悠,雾霭缥缈,是个雨日赏沁园的好地方。

曲竹韵见谈栩然喜欢,就想掏银子了,银锭子晃荡得咣当响,蔡卓然都忍不住问她,是不是怕银子会生虫啊?

谈栩然琢磨了一下,觉得可以撤了茶楼里的点心房,直接从承天寺的点心房里拆分过来,茶水也换成陈舍微茶园里的绿茶、茉莉花茶、蔷薇花茶等,如此一来成本大为可控。

三楼留作私用,日后她们做买卖,也多一个议事的地方。

这茶楼最后是曲竹韵和谈栩然各四,蔡卓尔占二这样分的,谈栩然自然可以说了算。

“好,那我早些叫人备点心。”谈栩然道。

年前左老板答应下来,说替陈舍微去跟漳州的那伙人谈。

但这个腊月、正月过得闹哄哄,又是陈砚儒生事,又是受赏后蜂拥而至来祝贺陈舍微的各路人马,又是王吉老娘的丧事,又是陈家二房连着的两门亲事。

这些事情中间的空闲还夹杂着泉州卫的差事,以及林公公要求——让他把这些年的农事手札都誊写一遍,最好是雕版出一套农书。

虽说这事儿主要交给了手下的书吏和苏师傅,可手札毕竟是随意书写的,好些地方涂抹修改,偶尔蹦出一两个只有陈舍微自己才清楚含义的现代词汇,还得绞尽脑汁的给出一个解释。

总之是挺疲倦的,需要时时把控身心,免得糊弄不过去了。

只有谈栩然能让他松懈下来,或者更过一点,在她的调弄下彻底失控,全然释放。

实在是宜身宜心的良方。

陈舍微想起左老板的口信,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容易解决,但躺在谈栩然身边,就好像在一个无风晴日,歇在小舟中轻晃,舒服得连眉头都蹙不起来。

左老板根在漳州,但枝繁叶茂,在泉州也有宅邸,甚至还有美妾、庶子,真是处处可享天伦之乐。

他是名副其实的大商贾,又烟又酒的习惯了,只是年岁渐大,夜里咳喘频频,晨起时又浓痰黏腻,家人早就劝他戒烟戒酒,只是生意场上推脱太过扫兴,总是不成。

但在陈舍微这里,他可以清茶一盏,另配上一碟酸甜的软糖,烟瘾就能熬得住了。

这茶室里香气幽微,梅枝斜簪,还有杯杯绿茸苔藓,一切陈设都如此秀气可爱。

左老板四下瞧瞧,笑道:“这是女客常用的地方吧?”

陈舍微摇摇头,道:“女客一般都在三楼。”

左老板一噎,敢情他这个臭男人还进不得呢!

听左老板说那帮人把价钱压得太低,几乎要他平进平出,毫无利润可言,这种程度左老板尚且可以看在陈舍微的面子上,白做了扛包工也就罢了,可人家还要用他的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