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第4/6页)

咕咚咕咚呲溜着清淡温凉的茶汤,高长松感叹,这衣来伸手的日子真是神仙也不换啊!

哎,就是被伺候着有些不雅观……

“老、老爷……”刘庭象惊慌失措地看着被服侍的高长松,只觉自己看破了不可言说的秘密。

高长松手肘撑地,见到刘庭象还挺惊讶的,可还没等他说话,红孩儿的脑袋就从刘庭象肩膀后冒了出来:“十二郎,你怎么也在这。”

他眼球骨碌碌直转悠,似想到什么直招呼道:“师傅,有地儿落脚了!”

高长松:?

红孩儿的师傅是……

……

清明节是全国性假日,除却值班人员,高长松给农庄里的佃户放三天假。

其中,游手好闲小半个月的猪八戒被拉来当值。

剩下的人中,有的说要买沓黄纸祭告祖宗,有的要回族里,更有对踏青不感兴趣只想睡到日上三竿的。

红孩儿跟段濂正在人嫌狗憎的年纪,也不怎么想回归宗族,干脆拉上剩下的佃农、外聘专家组了一个小观光团。

观音也被迫参与。

在本地人段濂的指导下,他们选择前往“游客不得不去”的八大景点之一的繁台。

结果,再多的游性也在无穷无尽的人海中消磨殆尽。

旁的不说,观音就感到了十二万分的痛苦,他化形的佃农身形单薄,在人民的汪洋大海中,像一叶扁舟,别说是被挤得四处漂泊,都要成纸片人了。

更气的是,开张的扒手也知道柿子捡软的捏,竟偷到他的头上,观音本不想理会,可最近一阵子又是当资本家,又是做光杆司令,搞得他有些暴躁,便略施小计,惩戒了扒手。

他今日不仅偷不到一文钱,攒下的身家还会不翼而飞,也算小惩大诫了。

若说挤景点还好,但当所有人精疲力尽、饥肠辘辘时却发现准备工作没做好,食水全无时,很难不绝望。

胡三娘兼任养鸡专家,却也是名美艳的狐女,她崩溃地捧住自己的脸:“我怎就想不通跟你们这群臭男人一起出门……”跟族内的小姐妹同游不香吗,搞什么团建!

在红孩儿他们左转右转却找不到歇脚处后,胡三娘毅然决然地抛弃了他们。

她要找族人拼桌!

这么大的地儿,肯定有狐族。

*

听说完红孩儿他们的悲惨遭遇后,高长松默默让出半张茵席,好在团建人员并不多,除红孩儿、段濂、观音与刘庭象外,还剩下高老庄的妖怪们与段红尘。

别看红孩儿那不靠谱的样,他还蛮喜欢逗小孩儿玩的。

哎,如果在翠云山,他化形的模样还要小几岁呢。

高玉兰正在摆弄纸笺,这也是土仪摊上买来的,很受小娘子与文人雅客的欢迎。

摊贩上的纸笺略有些粗糙,纸面作旧了似的不够光滑,好些绘制在边沿上的香花野草颇有趣味。

高长松扭头看了好几张,只觉得它是古代的明信片,又有点像漂亮的笔记本,小学生爱搜集真太正常了。

红孩儿对此兴趣一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询问高玉兰:“你买笺有什么用?”

高玉兰回答说:“我想用它来记载今儿听见的诗词赋小调。”

杨柳岸边的人们娱乐方式各不相同,小孩子中放风筝荡秋千者甚多,而年长的那些,花样可就太多了。

折柳送别赋诗的只是一小撮,风中飘荡着悠扬的乐声,和乐而起的是歌声。

有厚重的男声,也有女子所唱小曲,当然也不排除长啸,就是有点辣耳朵。

在妖怪与修士的双重加持下,东华国的女性地位较唐有大幅度上升,能够在踏青时纵情享乐。

高玉兰摆弄半天花笺,总觉得不如高长松前些日子给她的那一沓,她从背包夹层里掏出几张裁成长条状的竹纸。

红孩儿惊恐道:“你出来玩不会带了笔墨纸砚吧?”这小女孩儿的游乐项目太硬核、太文雅了,他先前听说有人会把赋诗作为娱乐的一部分,都觉得难以置信,看见有人随身带纸笔,越发不能理解。

学渣の惊恐!

高玉兰说:“不会,砚台跟墨水实在是太重了。”这么说着,又从夹层里掏出几只笔,笔头处都契合着铁制笔套。

这几支分别是滴墨毛笔、钢笔与铅笔。

论宠妹高长松是专业的,这些玩意儿暂时搭不起量产线,且他并不想挑战古人对硬笔的接受度,就找手艺人帮高玉兰打了几支。

结果高玉兰反过来跟他要图纸,吐槽道:“大兄你是否忘记我就是学这些的,不若让我亲自做,长短手感都能调试。”

高长松一拍脑袋,嘿,说得还真对,干脆交给妹妹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在白鹭洲书院中,这三种笔已如蝗虫过境一般,席卷整座书院,毕竟白鹭洲书院是理工科学校,生员更注重实用性,他们需要随时随地能用的简便文具,这几支笔真太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