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避雷室谜案(第2/8页)

她熟练地摆弄着方向盘,毫不犹豫地转过弯:“还远吗?”

“不远了。离镇上不到一英里。你的驾驶技术不错嘛,怎么会掉到沟里?”

“一不小心走神了。”她说,“事故中我丢了一部分衣服。看来得再买几件。”

“蓝思警长说你为牙医工作过……”

“没错。在斯坦福的时候,我试着靠自己独立生活。”

“结果呢?”

“牙医夫人是个醋坛子。”仿佛一转念,她又问道,“你结婚了没有?”

我不由得笑起来:“不,还没有。”

汽车驶上医院车道,我指点她停在我的梅塞德斯旁边:“你刚刚是走路到镇上去的吗?”

“当然。如果天气允许,我几乎每天都要徒步来回。对我来说,这是最好的锻炼。”

对我崭新的梅塞德斯,她大为赞赏。我答应什么时候让她搭个车。然后,我带她到诊所去找爱玻。

“梅,这位是爱玻——马上要成为爱玻·穆霍恩夫人。”

“你好,梅。”爱玻冲她笑了笑,拿两人的名字开了几个玩笑,然后就开始指点诊所内的工作,明显指望这就是她的继任者。我决定请下梅·罗素。

最初的几天过去了,我很快摸清了梅的长处和短处。我给斯坦福的牙医去了通电话,牙医不太情愿地提供了推荐信。我立刻了解到,梅很聪明,工作也认真,对所有病患都亲切可人。她仿佛天生就适合干这行,熟练地保管好病历和账单、安排病人排号就诊,甚至能替我的出诊找出最佳路线。当然,在护士专业方面她不如爱玻熟练。有时候我真希望出诊时她能多帮些忙。不过,她愿意学习。这是最重要的。

这个礼拜五是爱玻最后一天上班,我请两位女士外出午餐,地点就选在雷克斯·斯特普尔顿修车厂对面,一家不错的小餐馆。雷克斯是这里的老主顾了,这天也如常出现,刚好路过我们的餐台。“杜森博格跑得怎么样?”他问梅说。

“还不赖,谢谢。”

“我听说你在这位大夫手下工作,”雷克斯·斯特普尔顿对梅说,“他是个好老板吗?”

“是最好的那种。”梅对我和爱玻微笑道。

午饭后,她先离开了。我和爱玻得以独处片刻。“听我说,她永远也不能取代你。”我真诚地对爱玻说道。

“山姆,给她个机会,她会胜任的。”

“有什么需要我特别注意的吗?”

“工作上当然没什么。”爱玻略一犹豫,又说,“她好像有点怕打雷,但我觉得没事……”

“怕打雷?”

“还记得礼拜三下午,你去巡视住院病患时,那阵可怕的电闪雷鸣吗?”

“是挺可怕。才三月,居然有那种雷电。”

“只持续了几分钟,却把她吓坏了。她趴在书桌上,说过去家里有间避雷室。暴风雨时,父母总把她和她弟弟拽进去,吓得他们魂飞魄散。”

我知道不少古老的新英格兰住宅都有避雷室,甚至北山镇的不少住宅都有。避雷室通常没有窗户,在雷雨时供全家避难用。我一直觉得这玩意儿比雷雨本身更可怕。梅的反应部分证明了我的观点。“还好,附近不怎么打雷下雨。”我说。

爱玻把手伸过桌面,握住我的手说:“我会想你的,山姆。你是女人梦想中的好老板。”

“祝你幸福快乐。你和安德烈定好日子没?”

“复活节一过就行礼。我希望四月二十七号能行,今年的复活节太晚了。日子定了我们会通知你。你会来的,对吗?”

“当然,没什么能阻挡我的脚步。”

这个月余下的日子还算平静。我和梅每天就是看看病人,出出诊,发发账单。爱玻以前不爱跟我出门应诊,换到梅,我倒是每周至少把她拽出去两次。一方面我喜欢有她做伴。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病人们会更熟悉、更信任她。碰到紧急情况病人来电时,她就能发挥更大作用。

三月底,我们到贝雷街的老福斯特家出诊。三月以来,天气暖得非同寻常,整个月的雷雨都是断断续续。我们去老福斯特家这天,也是个明媚的春日。一路上,可以看到有些农夫已经在田里忙活了。汉克·福斯特没下地,因为膝盖的严重伤势,他几乎整个冬天都在卧床休息。

汉克的妻子布鲁娜个子颇高,不苟言笑。邻里都知道田里的活儿大部分都是她在干。她替我们开了门,跟我打了打招呼,冲梅略微点点头,带我们进入客厅。

“霍桑医生,希望你能尽快让他站起来。要不然,我只能把儿子从春野市叫回来帮忙春耕了。”

我检查着汉克·福斯特的膝盖,将之弯曲了几次:“感觉怎么样?”

“比上次好,大夫。我好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