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过挤的墓地谜案(第2/7页)

厄尔·甘瑟揉了揉下巴:“我会召集人手,带好铁铲和滑轮装置。布鲁斯特家那块地方有六口棺木。估计要一整天才干得完。”

“事情你都清楚。他们家会有人参加重葬,也许牧师也要来。”

“我们会尽量做好事情的。”看管人向我们保证。

达尔顿·斯万点点头:“那可就太好了。”

我开车回到办公室,中午过后有几位病人预约了时间。“会议上有啥激动人心的吗?”玛丽·贝斯特明知不可能有,但还是问了出来。

“没啥有趣的。我明天早晨必须去一趟墓园,看着工人移动布鲁斯特家的灵柩。溪流快把堤岸啃光了。”

她看了一下预约簿:“要把温斯顿夫人改到下午吗?”

“可能的话.推到周五上午吧。天晓得我要在墓地待多久。”

等待第一名病人的当口,我瞥了一眼报纸的头版头条消息。

希特勒坚持要求归还但泽,德国和波兰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不过,在北山镇,这样的担心仿佛还非常遥远。

下午晚些时候,我刚离开办公室,却看见弗吉尼娅·泰勒从相邻的觐圣纪念医院出来。她在自己的轿车旁停下,等我走过去。“明天早晨你会去泉谷墓同?”

“正是这么安排的。”

“太好了。布鲁斯特家对此非常关注,希望遗骨在移动时能受到尊重。”

“我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甘瑟尽管有不少毛病,但做起事情来还是一把好手。”

弗吉尼娅点点头,朝医院大楼做了个手势:“我每周二在医院做义工。要是碰上董事会议的话,那就要占据一整天时间。”她出身于北山镇最古老的家族之一,在慈善事业上投入了相当多的时间。几年前,她曾和一位普罗维登斯的律师订过婚,但丽人终究未能双宿双飞;她到现在仍没有结婚。和许多未婚女性一样,她用网球、旅行和志愿者工作来填补人生。家族的烟草生意多年前就已经卖给了别人。

我们又聊了片刻,直到她坐进她那辆在镇上开的小型运动敞篷轿车离开。我如果再年轻些,也要弄辆这样的车子玩玩。第二天早晨,我开车出镇,九点钟不到就到了墓园。厄尔·甘瑟开来的平板卡车停在布鲁斯特家的墓地旁,后车厢里装着几把铁铲和鹤嘴锄、一套滑轮工具和叠成一堆的大块防水油布。六名工人刚刚到场,正从大门口走过来。

“医生,很高兴见到你,”甘瑟和我握手,表示欢迎,“两组人,每组三人。一组人在溪流边掘入堤岸。另一组人从上方挖下去,取出其他几口棺木。估计要整个上午才干得完,说不定还要更久。”

我望着溪流边的那组人掘开松软的泥土,用斧头劈断拦路的树根。地上的墓碑告诉我,最近有人安葬于此还是十五年前的事情,比较早的那些则是上个世纪入土的了。一个钟头之后,第一口棺木终下被工人用滑轮起了上来,他们引着灵柩放在平板卡车上。接下来,工人找到了干活的节奏。没多久,第二口和第三口棺木就出现在了膏车上,第四口则徐徐离开它原先的安息之地。

事情按部就班地进行,我在墓园里随意闲逛,读着墓碑上的名字,记起了几位我曾短暂为其诊疗的年迈病人。最后,中午前后,六口棺木中的最后一口也挣脱了包裹着它的分外难缠的橡树树根。

我走到卡车旁,看着这口棺木落入位置。

“干得好,厄尔,”我对他说,“照我看,只有一两处边角受了擦损。”这些人落葬的时候,棺木还没有用金属拱窖密闭包裹起来;最古老那几口的外形显示出,早在近些年溪流泛滥、对其造成损害之前,它们已经在泥土中待了几十年时间。尽管如此,六口棺木的状况都还挺不错——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但我的手指随即在一口棺木损毁的边角处摸到了什么又湿又黏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问甘瑟。我缩回来的手上沾满了血迹,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割破了手。

“你在流血?”

“我没有,但这口棺木在淌血。”

“医生,棺木不会淌血,何况是在地F待了二三十年以后。”

“我想咱们最好打开这口棺材看看。”盖子。被螺栓紧紧地固定住了,我的手指再怎么使劲也没用,“你有什么趁手的工具吗?”

“里头只会有骨头。”看管人这样认为。

“还是看一眼比较好。”

他叹了口气,转身拿来了工具。拧开螺栓,盖子很容易就被撬开了。我掀起盖子,原以为会见到已经腐烂的遗骸,没料想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这具尸体贴在嶙峋白骨之上。

不可能,太不符合逻辑了……这竟然是海勒姆的尸体!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前,他还在我身边一起参加理事会的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