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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取决于我觉得警察到底有多傻了。你低估我们了,赛勒斯小姐。”

“我觉得你们好多人都是白痴。你们抓了一个清白无辜的人。你们还忙着围捕他,把他逼向死路。而现在有人诚心诚意向你们自首,你却听不进去。”

“那个,你看,赛勒斯小姐,关于一个案子的诸多事情,总有一些是警方内部消息,在报纸上你是看不到的。你犯的错就在于你是根据报纸的报道自己编出来一个故事。还有一件事情是你不知道的,一件你忽略遗忘的事。”

“我忘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克莉丝汀·克雷的藏身之地。”

“人是我杀的。”

“好了。这就是我的重点。现在——我还有事情要忙。”

“所以我的说辞你都不信。”

“哦,是的。大多都不可信。星期三的一整晚你都不在家,可能是去游泳了,你在星期四午餐时间回来。但是所有这些都不能指向一桩谋杀。”

她站起来,极不情愿而又懒懒散散,接着她掏出口红。“好吧,”她一边涂着嘴唇一边拉长语调,“为了吸引公众注意力下的赌注失败了,我觉得后半辈子我也只能继续演金发傻妞儿了。我买了往返的车票,这件事做得还是不错的。”

“你可不要捉弄我。”格兰特说。为她开门的时候,格兰特的笑容还不算太严肃。

“好吧,还有,你说的这些可能全没错,但我还是要打击一下你,”她大喊着,“你要觉得是他干的话就大错特错了。错得太离谱了,直到案子结束,你的名声都会因此而跌落谷底的。”

她和目瞪口呆的威廉姆斯还有两名警员擦身而过,接着便离开了。

“唉,”威廉姆斯说,“这是第一个。人们真是奇怪,不是吗,长官?你懂的,要是我们对外宣布我们想要找的那件大衣上的扣子不见了,肯定就会有人把自己大衣上的扣子扯下来然后交到这里,只是为了找乐子。好像没有这一堆事,情况也不会更糟一样。不过,长官,她也不是寻常的人吧。”

“不是。你觉得她是什么人,威廉姆斯?”

“音乐喜剧演员,一心想出名,铁石心肠。”

“全都错了。是正统剧的演员。厌恶职业生涯。心软,可以自我牺牲的那种心软。”

威廉姆斯看起来有点垂头丧气。“当然了,我又没机会跟她谈一谈。”他提醒格兰特。

“不是。看外表就可以了,威廉姆斯。我希望这件案子我也可以拨开迷雾看清楚。”他坐下来,拨弄了一下头发,“你会怎么做呢,威廉姆斯,要是你从海洋酒店脱身的话?”

威廉姆斯明白他指的是帝斯德尔。

“我肯定会在某个地方搭上一辆拥挤的公交车。碰上的第一辆就行。甩掉人群,然后就那样走,表现出知道目的地的样子。实际上,不管去哪里我都会露出一副知道路的神态。”

“然后呢,怎么做?”

“我大概会再搭一辆公交车然后远离镇子。”

“你会离开市区,对吧?”

“没错!”威廉姆斯惊讶地说。

“要是在开阔的乡间,一个人会更加显眼的。”

“乡间有树林。实际上,这个地方的树林足以让一个人藏身。要是走到艾诗坦森林那么靠西的话,那我会带着一百个人去好好把艾诗坦搜一遍的。”

格兰特摇摇头:“要有食物,还有住的地方。”

“露宿也没问题,现在挺暖和的。”

“现在离他逃走已经过了两晚。如果是去乡村的话,现在看起来也应该是筋疲力尽了吧。但是他真的是这个状态吗?你注意到有人汇报说他买剃须刀了吗?有可能他是和朋友在一起。我觉得——”他盯着朱迪坐过的那把椅子出神了,“但是不对!她不会冒险做这种虚张声势的事情。没有必要。”

威廉姆斯暗自希望格兰特能回酒店好好睡一觉。他心里太在意抓捕帝斯德尔失败的这件事了。即使人们竭尽全力,也会发生错误,大家都明白这不是格兰特的错。他身后还有苏格兰场这个坚强的后盾。为什么要为这种可能发生在每个人身上的事情焦虑,而变得病恹恹的呢?不过当然了,还是有一两个爱挑刺儿的人——想得到他职位的那么几个——但是也没人会在意他们。每个人都明白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不是格兰特的错,大家心知肚明。为了一点小失误,就这样没日没夜地拼命工作,可真是有点傻了。

若一个警察的心会觉得疼,那么威廉姆斯那颗坚实的心,就是为他上司而疼的。

“你可以不用管这倒胃口的东西了。”格兰特是在说那件大衣,“这衣服至少都有二十年了,过去十年里扣子就掉得一颗不剩了。你知道的,威廉姆斯,还有一件事情让我有疑惑。在海滩上的时候,那个人穿着大衣,但是在回来的时候,大衣却不见了。他应该是在路上把衣服扔了。据我所知,那条路并不是十分宽阔。对他来说,也没有时间走到远处去扔。他太着急了,自己要赶快回去遮掩逃跑之后留下的罪行。但是,我们仍旧没有找到大衣。两个鸭子池塘,都好好抽干找过了。有三条溪流,但是太浅了,一分钱都藏不下,纸船也没办法浮上去。挖开了水沟,细查了花园的围墙,翻找了两边的矮木丛,仍旧一无所获!他到底是怎么处理的?你会怎么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