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接近精确的毒杀 2(第3/4页)

离我们最近的桌子上放着一只小袋子,上而印着一只茶色的卡通小狗,小狗竖着食指。倒理毫不客气,很自然地拿起袋子打开了。里面是几粒胶囊跟几包药粉,还有一张写着“外样宽三先生”的医院处方。

“需要的话请拿走吧。”声音从背后传来,“老师原先总把这服药放在车里,现在已经没机会服用了。”

秘书浦和敬人说了句“请坐”,把杯子端到会客桌上。我们坐下来,看着今天的第二杯咖啡。

“请二位放心,这咖啡……”

“没有投毒?”我说,“酒店那边也对我们说了一样的话。”

浦和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苦笑着坐在我们的对面。他三十五岁左右,长脸配上收十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如果跟川岸先生一样,都用演员来形容的话,应该说像早川雪洲吧。

“听说有侦探来访,不知您二位哪位才是?”

“我是。”

“是我。”

我们同时举起了手。从浦和嘴角透出的笑意更深了。虽说这是老一套,但总感觉遭到了鄙视。这淡定的气息只有高学历高个子高收人的人才能散发出来,跟吊灯一样棘手。

话说,他也太淡定了吧?老板可是在自己眼前被人毒杀了啊。

可疑,可疑到让人觉得不可疑。我放下手,连带用胳膊肘戳了戳倒理。倒理也戳了戳我,好像在说“我知道”似的。

“那么,我只要谈谈外样老师就可以了吧?”

“不,说说你的情况。”倒理毫不松懈,“外样宽三在会场倒下后,你都干了什么?”

“我一直陪在老师身边,救护车来了之后也就跟到了医院。开始我还以为他心脏病又犯了,直到酒店那边联系我,说已经叫了警察,确定这是杀人案,我才吓了一跳。”

“还有其他人一起跟到医院吗?”

“没,就我一个。”

“这样啊,那你也有机会跟外样在医院独处呗。”

“我也进了病房,不过也就待了四五分钟而已。”

“有一分钟就够了。”

倒理像是得到证实般点点头,浦和的笑容蒙上了薄薄的阴影。罗密欧毒素是无色透明的液体。如果外样自己在会场内往香槟里掺了毒,他当时应该还带着盛毒的空容器,可能装在口袋或是哪儿。但警方并没有找到容器。能从外样身上拿走容器并处理掉的,只有始终陪在外样身边的人。

也就是——我们眼前坐着的这个男人。

“我不太明白,难道您是在怀疑我?”

“算是吧。你的话或许就能诱导外样,让他自己服下毒药。”

“我诱导他服毒?在那个会场?指不定就有谁会从什么地方看见我下手,如果我是凶手,才不会冒这个险。”

倒理跟浦和激烈争斗着,我在一旁喝着咖啡思考。

说真的——秘书的看法或许也有一定的道理。

在酒会会场,让目标自己服毒。这虽然倾向于小可能犯罪,但外样的举动非常有可能被摄像机或是人眼捕捉到。

不,更重要的是——撒谎让人服毒,就美影的诡计而言也太简单了,这说法真的对吗?

“浦和先生,外样先生很信任你呢。”我进一步打探道,“演讲稿都交给你写了。”

“嗯。演讲、演说这类基本都是我来写的,不过事务所其他人也会帮忙检查。这次演讲时间长,总共二十分钟,真是累死我了。”

“你跟外样先生总是一起行动的?”

“您是因为我这个秘书头衔才这么想的吗?实际上并没有,除了关键时候,我平常一直待在事务所,跟老师形影不离的反倒是另外二位,吉泽,还有堀田。吉泽负责管理日程,堀田负责接送老师。”

浦和回头看了看桌子那边,用手示意两位职员。叫吉泽的是位女性,戴着眼镜,正在接电话,看起来比我们眼前的浦和更像秘书。叫堀田的男人注意到这边,马上弱弱地点头示意。这位的名字我好像也有印象。

“啊,我记得他们也参与了会场的彩排。”

“您居然知道,这两位都帮忙彩排了,之后也干了不少工作,去老师家接他的是堀田,在酒会上负责拍摄的是吉泽。我们事务所还有很多分工,比如负责翻译的、负责SNS的,等等。”

“那,外样他自己都干些什么啊?”

“老师的工作啊……”浦和再一次表现出他的淡定,“负责跟人握手。”

唉,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看上去不难过了。

这个男人非常讨厌他的老板。

“你怎么看?”

一出事务所,我马上征求倒理的意见,倒理想都不想,来了句“洗不清”。

“能隐藏并销毁犯罪行为、犯罪证据,感觉也具备动机。跟我的卷发一样,黑得洗不清。浦和敬人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