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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注意你的措辞。好了,希望对你有帮助,我得走了。”

奥内医生打电话叫了辆出租车。两人一起走上街,站在人行道上,奥内医生问哈利五月十七日独立纪念日那天有没有事。“我老婆跟我想请几个朋友来家里吃饭,欢迎你来。”

“谢谢你的邀请,可是那天新纳粹党打算把庆祝圣日的穆斯林‘干掉’,上面命令我去格兰区的清真寺指挥监视任务。”哈利说,心中对这意外的邀请感到十分高兴,同时又觉得害羞,“你知道,上面老是要我们这些单身汉在家庭聚会日去做这些工作。”

“可以来一下啊,那天来的朋友大部分也都有别的事。”

“谢啦,看情况吧。我再打电话给你。对了,你的朋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奥内医生检查自己的领结,看有没有歪。“他们都跟你差不多,”他说,“不过我老婆认识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时出租车靠人行道旁停下。哈利替奥内医生开门,好让他挤进去。关门时,哈利突然想到一件事。“MPD的病因是什么?”

奥内医生在座椅上坐下,抬头望着哈利:“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哈利?”

“我也不太确定,不过可能很重要。”

“好吧。MPD患者在童年时期通常受过虐待,但是长大成人后也可能经历过巨大创伤,因此创造出另一个人格来逃避问题。”

“如果是成年男性,什么样的创伤会导致MPD?”

“这你就得发挥想象力了。他可能经历天灾、痛失挚爱、成为暴力的受害者,或者长时间活在恐惧中。”

“比如说在战场上作战?”

“对,战争当然有可能触发MPD。”

“或者游击战。”

最后这句话是哈利自言自语,这时出租车已载着奥内医生驶上特雷塞街。

“苏格兰人。”哈福森说。

“你要在‘苏格兰人’酒吧过独立纪念日?”哈利做个鬼脸,把包放在衣帽架后面。

哈福森耸耸肩:“不然你有更好的建议吗?”

“如果一定要去酒吧,找一家比苏格兰人酒吧更有格调的吧。有一个更好的选择,你可以跟那些当爸爸的警员换班,为儿童游行做保护工作。薪资双倍,不会宿醉。”

“我再考虑考虑。”

哈利在办公椅上重重坐下。

“你不早点把它拿去修一修吗?声音听起来肯定是坏了。”

“修不好的。”哈利生气地说。

“抱歉。你在维也纳有什么发现?”

“我等一下说,你先说。”

“我查过辛娜失踪那段时间尤尔的不在场证明,他说他去市中心散步,还去了伍立弗路的布兰里咖啡馆,可是他在咖啡馆里没遇到认识的人,无法证实他的证词。布兰里咖啡馆的店员说他们太忙,无法证明或反驳什么。”

“布兰里咖啡馆就在施罗德酒吧对面。”哈利说。

“所以呢……”

“我只是说个事实而已。韦伯怎么说?”

“他们什么都没发现。韦伯说如果辛娜是被仓库守卫看见的那辆车载到堡垒的,那他们应该能在她衣服上发现后座的纤维,靴子上应该能发现土壤或油渍之类的。”

“他在车子里铺了垃圾袋。”哈利说。

“韦伯也这样说。”

“你们查过她外套上发现的干草了吗?”

“查过了,有可能来自爱德华的马厩,也可能来自其他一百万个地方。”

“是干草,又不是麦秆。”

“干草又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哈利,它只是……干草。”

“可恶!”哈利暴躁地看了看四周。

“维也纳有什么发现?”

“比干草多得多了。你懂咖啡吗,哈福森?”

“嗯?”

“爱伦以前都会泡很好喝的咖啡,她是在格兰区一家店里买的,说不定你……”

“不!”哈福森说,“我才不帮你泡咖啡。”

“答应我你会试试看,”哈利说,站了起来,“我出去一两个小时。”

“维也纳就只有这些?干草?连风里的麦秆也没有?”

哈利摇摇头:“抱歉,那也是条死胡同。你慢慢就习惯了。”

有什么事发生了。哈利走在格兰斯莱达街上,试着确认究竟发生了什么。街上行人有些不一样。他去维也纳的这段时间发生了某件事。等到走上卡尔约翰街,他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是夏天来了。这是多年来哈利头一次注意到柏油路的气味,注意到身边经过的行人,注意到葛森路的花店。他穿过王宫公园时,新割青草的气味如此浓烈,让他露出了微笑。一对身穿王宫工作服的男女正瞧着一棵树的顶端,彼此交谈,还摇了摇头。女子解开连身工作服的上身纽扣,系在腰间。哈利注意到女子抬头往树上看、伸手往上指的时候,她的男同事偷眼朝她的紧身T恤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