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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这样做是明智的。”斯文说。

哈勒姆和贝雅特驾车转上繁忙的比戴大道,没过多久就置身于宁静的街道,街道的一边是奇形怪状的独栋木屋,另一边是时尚的砖砌公寓,人行道旁停的都是德国进口车。

“诺斯谷。”哈勒姆说。

他们把车停在一栋看起来像是娃娃屋的黄色建筑前。按了两次门铃后,对讲机有了回应。“喂?”

“请问是安德列·克劳森吗?”

“是的。”

“我叫贝雅特·隆恩,我是警察,可以打扰一下吗?”

克劳森开门等候他们,身上裹着一件及腿睡袍。他伸手抓了抓脸颊上的疮痂,克制地打了半个哈欠。“抱歉,”他说,“我昨天晚上很晚才回家。”

“是从瑞士回来吗?”

“不是,我去了山里。请进。”

克劳森的客厅对他的艺术收藏品而言稍稍嫌小,哈勒姆很快就看出克劳森的品位比较接近知名钢琴家利伯洛斯,而非极简派。角落的一座喷泉传出潺潺水声,中间站着一尊裸体女神像,上方的拱型天花板画的是西斯廷礼拜堂的著名穹顶画。

“我想请你先集中注意力,回想那次你在律师亨务所接待室见到的快递员杀手,”贝雅特说,“然后再看看这张照片。”

克劳斯拿着照片,手指抚摸脸颊上的疮痂,凝神细看那张照片。哈勒姆观看这间客厅,听见门后传来拖曳的脚步声,以及脚爪抓搔门板的声音。

“有可能。”克劳斯说。

“有可能?”贝雅特倚坐在椅子一边。

“很有可能是他,衣服是一样的,安全帽和墨镜也是一样的。”

“很好。还有,这个人的膝盖上贴了创口贴,请问那个快递员的膝盖上有吗?”

克劳森轻笑几声。“我说过了,我没有仔细观察男人身体的习惯,但如果能让你高兴点的话,我可以跟你说,我一看见这张照片,就觉得我见到的就是这人。除此之外……”他双臂一张,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

“谢谢你。”贝雅特站了起来。

“不客气。”克劳森说,跟着他们来到门口,伸出手。现在握手很奇怪,哈勒姆心想,但还是伸手跟克劳森握了握。克劳森向贝雅特伸出手时,贝雅特摇了摇头,微笑道:“抱歉,可是……你的手指上有血,而且你的下巴在流血。”

克劳森摸了摸脸颊。“真的,”他微笑说,“被特兽斯抓的。它是我的狗,我们周末玩的游戏有点太激烈了。”克劳森直视贝雅特的双眼,嘴角的微笑逐渐扩大。

“再见。”贝雅特说。

哈勒姆不太确定为什么自己再度走进炎热天气中的时候会打冷战。

托西森让办公室里的两台电扇对着他的脸吹,却感觉电扇像是将机械设备发出的热气吹回到他身上。他的手指轻轻敲着屏幕。科博街的这部内线电话用户刚刚挂上电话,这已经是这个用户今天第四次跟同一个手机号码通话,四次的通话都很短。

他点了两下那个手机号码,想知道用户是谁。屏幕显示了一个名字。他点了两下名字,想知道地址和职业。资料显示在屏幕上。他看了一会儿,便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那个警察告诉他说,只要一有发现,就拨这个电话。

电话通了。“喂?”

“我是挪威电信的托西森,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谁不重要,托西森,有什么发现吗?”

托西森感觉他汗湿的上臂粘着胸部。“我做了一些调查,”他说,“霍勒的手机不停地移动,根本不可能追踪,不过有另一部手机今天已经打了几次电话去科博街的内线电话。”

“嗯,是谁打的?”

“用户姓名叫奥伊斯坦·艾克兰,职业是出租车司机。”

“所以呢?”

托西森突出下唇,往上呼出热气,把眼镜吹得清楚一点,他的眼镜已因水气凝结而潮湿。“我只是在想一部手机在市区不停地移动,可能跟出租车司机有关。”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

“喂?”托西森说。

“收到,了解,”那声音说,“继续追踪电话,托西森。”

哈勒姆和贝雅特溜达进鉴定中心接待室,这时贝雅特的手机响起。她从腰带上抽出手机,查看来电显示,迅速把手机贴上到耳边。

“哈利?你叫斯文把左腿的裤管卷起来。我们找到了一张戴口罩的自行车骑士站在喷泉雕塑前面的照片,照片是上星期一下午五点半拍的,这个自行车骑士的左膝贴有创口贴,手里还拿着一个褐色塑料袋。”

哈勒姆必须跨着大步,才跟得上身材娇小的女上司。他听见手机传来吱吱声。贝雅特身形一晃,进了办公室。

“没有创口贴,也没有伤口?不是,我知道这不能证明什么,可是我跟你说,克劳森或多或少认出了照片上的那个骑自行车的人就是他在律师事务所见到的快递员。”她在办公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