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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我……”

“晚安,延德姆。”

罗杰把手机放回口袋,举起酒杯猛灌啤酒,然后放下杯子不断喘气。八点。还有两个半小时。

“我说什么来着?”

罗杰转过头,看见红发女子就站在他身后,对侍者伸出食指,侍者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你刚才说‘别人’是什么意思?”罗杰问。

“什么别人?”

“你说希望看到的人不会出现,来的总是别人。”

“就是你得凑合的人,亲爱的。”

“什么意思?”

“就像你和我这种人。”

罗杰转过了身。红发女子的语气不夸张也不热切,带有一丝认命的意味。她的声音中有某种他认识的东西,某种亲切感。现在他看得更清楚了,他看见她的眼睛和红唇。她绝对漂亮过。“是你的情人打的吗?”罗杰问。

她扬起头,突出下巴,看着正在替她倒啤酒的侍者。“我想这不关你的事,年轻人。”

罗杰把眼睛闭上片刻。今天是奇怪的一天,他一生中最奇怪的一天,没有理由到了现在就变得不奇怪了。“有可能关我的事。”他说。

她转头对他投以锐利的眼光。

罗杰朝她那桌点了点头。

“从你带的那个包的大小来看,他应该已经算是‘前任’了。如果你今天晚上需要地方睡,我家还挺大的,有一间客房。”

“哦,真的?”

她语气轻蔑,但罗杰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改变了,变得好奇。

“去年冬天我家突然变大。”罗杰说,“我还得在这里等上一阵子,你如果愿意陪我,我请你喝啤酒。”

“呃,”她说,“我们可以一起等上一阵子。”

“等那个不会来的人?”

她咯咯大笑,笑声听起来甚是悲凉,但至少笑了。

斯文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草地。

“也许你还是应该去一下,”他说,“那个记者说不定只是下意识那样说,又不表示什么。”

“我认为不。”哈利说。他躺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烟雾呈螺旋状飘向天花板。“我认为他是在下意识地警告我。”

“只不过因为你在电话里说的是‘优秀警察’,而那个记者说的是‘警监’,不一定表示他已经知道你说的人就是汤姆,他可能只是猜想而已。”

“他是说漏嘴了。除非他的电话被监听,他想用这种方式来警告我。”

“你也太偏执了吧,哈利。”

“也许吧,可是这并不表示……”

“他们没在追捕你。好吧,算你说得对,不过你一定还有其他记者可以联络吧?”

“没有一个是我信得过的。再说,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再用这部手机打电话了,事实上我准备关机了,手机的信号可以用来追踪我们。”

“什么?汤姆不可能知道我们在用哪部手机吧?”

这部爱立信手机的绿色屏幕灯熄灭,哈利把手机放进外套口袋。“斯文,你显然不太清楚汤姆的能耐。我跟我那个出租车司机朋友说好了,如果没事的话,五六点之间要打个电话给我,现在已经六点十分了,你有没有听见电话铃声?”

“没有。”

“这表明他们已经知道这部手机。他越来越近了。”

斯文呻吟了一声。“哈利,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一句话喜欢讲很多遍?还有,我突然发现你好像并没有在努力帮我洗清罪名。”

哈利吐出一个大大的0形烟圈,作为回应。

“我怎么觉得你希望汤姆找到我们,你做的这些都只是故布疑阵,为的是让他们以为我们在努力躲藏,好骗汤姆来追我们。”

“很有趣的想法。”哈利喃喃地说。

“挪威磨坊的专家证实你怀疑得没错。”贝雅特对电话说,挥了挥手,请哈勒姆离开办公室。她从咔嗒声听出哈利用的是公用电话。

“谢谢你的帮忙哈利答道,“我需要的就是这个。”

“是吗?”

“希望如此。”

“哈利,我刚刚打电话给奥尔佳·希沃森,她非常担心。”

“嗯。”

“她不只替她儿子担心,还替她的房客担心。她房客去山里过周末,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我不知该跟她说什么好。”

“说得越少越好,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你真的能保证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哈利笑了几声,仿佛机枪的干咳声:“我保证。”

对讲机发出吱吱声。

“你有访客。”接待员用典音通报道。现在已经过了四点,负责通报的可能是女性保安人员,但贝雅特注意到就算是塞科利达公司的保安人员,只要一坐进前台,说话好像也都会带着鼻音。

贝雅特在面前那个年代颇为久远的方盒形对讲机上按下按钮。“不管是谁都请他稍等一下,我正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