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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招牌挂得有点儿高啊,兄弟。”

我点点头。“我刚才还在揣摩,那会儿它应该还叫这个名字。要是名字改过的话,马洛伊应该会说的。但那会儿是谁在经营这家店?”

“你有点儿让我吃惊,兄弟。那个可怜的罪人就叫弗洛里安。迈克·弗洛里安——”

“迈克·弗洛里安后来怎么啦?”

这黑人摊开了那双文静的棕手。他的音调很高,很悲伤。“死了,兄弟。回到了我主身边。1934年,或者是1935年。我这方面不是很精。一条命就这么给酒毁了,兄弟,两只肾都泡在酒精里了,我听说的;愿他在天国那边寻得怜悯。”他的声音又降回了谈生意的音调。“鬼知道为什么要怜悯他。”

“他身后有没有留下什么人?再倒一杯吧。”

他用力地把瓶盖塞上,把酒瓶推过了柜台。“两杯够了,兄弟——日落之前。我感谢你。你接近我的方式抚慰了一个男人的尊严……留下了一个寡妇。名字叫杰西。”

“她后来怎么了?”

“对知识的追寻,兄弟,就是问许多的问题。可我没听到。试试那本号码簿吧。”

门厅的一角,昏暗中有一间电话亭。我走了过去,把门关上但没关死,门的位置刚好能让灯打开。我在一本破破烂烂、用链子拴住的号码簿里翻找着。可是里面根本找不到弗洛里安。我回到了桌子边。

“没有。”我说。

那黑人抱歉地弓下身子,从桌子上举起一本全市电话通讯录,朝我推了过来。他又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开始感到厌倦了。电话簿上确实有一个杰西·弗洛里安,是个寡妇。她住在西五十四街1644号。我纳闷自己这辈子究竟是怎么用脑子的。

我在一张纸上记下了地址,然后把通讯录从桌上推了回去。那黑人把它放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和我握了握手,然后又把双手交叠在了桌子上,两手的位置就和我刚进门的时候一模一样。他的眼睛慢慢地垂了下来,人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对他来说这个插曲已经结束了。我朝门口走去,走到半道的时候回头朝他飞快地瞥了一眼。他的眼睛闭着,呼吸轻柔规律,每呼吸完一次嘴唇还会轻轻地吹口气。他的秃顶在闪闪发亮。

我走出圣苏西旅馆,穿过街道回到我的车里。这似乎轻而易举。似乎太轻而易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