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维多克的故事(第2/4页)

“她首先飞起一脚,命中我最脆弱的部位,然后没有被铐住的右手对我来了一记勾拳,我被打得向后倒退,接着她又抄起一盆花扣在我头上。

“‘混账!’她尖叫道,对我展开狂风暴雨般的语言攻击,同时拼命挣扎,我从地上爬起来,搬起一把椅子,轻轻地伸出去碰了她一下,就像接近马戏团的狮子那样,她朝我吼了一声。

“我的目的只是让她坐在椅子上休息,可她却从我手中把它抢走,抡到了房间对面,差点砸到一把古老的小提琴——抱歉,那是‘斯特拉迪瓦里’琴,对吗?无论如何,椅子还是砸中了一张摆满化学仪器的小桌子,桌子和仪器的碎片散落一地,到处是冒着气泡的液体,味道可真难闻!

“见安抚她不成,我从沙发上抓起两只靠枕,站在远处朝她丢过去。‘坐下!’我的喊声压过了她的尖叫,‘我会回来的——带着你的儿子!’

“我发现我的大衣和帽子位于她能够到的危险范围之内,就把它们留在了原地,从门边的衣架上取下一顶帽子和一件大衣,冲出门去。

“来到白雪皑皑的街道,我向四周看了看,显然那个刚才躲在暗影里的男人放弃了跟踪走掉了,他也可能并不是跟踪者,只是碰巧站在屋檐下而已。我没有多想,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听到这里,我打断了他。“你把拉-维克托莱小姐铐起来,让她一个人留下?而且还瞒着她做别的调查?”我问。这男人是个不负责任的无赖!

维多克耸耸肩:“啊,华生医生,福尔摩斯先生亲口说过,那些威胁我们的人目标是雕像和我,而不是小姐。”

“但是你也不能肯定!”

“合理确定。无论如何,没有人会来找她的麻烦。请让我继续——你不想听听埃米尔的获救经过吗?”

我没有反驳。他说得没错,她没有受到伤害,但是,这个人宣称自己爱这个女人,却对她冷漠无情,我对此非常愤慨。我催促他继续讲下去。

“我的上帝!你们伦敦的空气简直都能结冰!”他感叹道,接着讲述自己的经历。“来到街上,我穿上顺手拿来的大衣,戴上福尔摩斯在巴黎戴过的那一顶相当高级的帽子,我的骨架更大,大衣穿在我身上有点小,不过对我的下一个任务而言,这一身过于精致,于是我闪进一条小巷,在帽子上捏出凹坑,帽檐弄卷,又在衣服和帽子上抹了些泥巴,让它们显得更旧,而且没有那么高级,我可不想在码头引人注目,对吧?

“我满意地来到码头,并没有按照迈克罗夫特给我的那个地址先去找孩子,而是颠倒过来,这是我的特殊天才之一——什么,你觉得没有那么特殊?无论如何,我轻而易举地发现了《马赛的胜利女神》的位置,它外面有木头框架保护,木框上盖着好几层帆布,守卫森严。

“我认出了守卫里面的两个人,他们属于我们在‘黑猫’遇到的那个四人团伙。我现在不仅已经发报告知巴黎《马赛的胜利女神》的位置,还确保了自己能够得到奖赏,因为这样人们会说,法国人和英国人一样轻易地找到了《马赛的胜利女神》,如果法国安全局的人在伦敦,黄昏之前它就会落到我们手中。

“离开码头,准备去拍电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被跟踪了,就采取了一些躲避措施,但我没有见到任何可疑的人,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现在,雕像的位置已经确认,我可以处理埃米尔的问题了,于是来到伦敦的那处称为柏孟赛街的肮脏的工业区,我的上帝,那儿可真臭!

“街道上弥漫着饼干加工厂烤东西的香味(明明有更加美味的法式糕点可选,你们英国人为什么坚持喜欢这种淡而无味的饼干呢?简直无法想象),混合着许多制革厂的刺鼻气味,让人难以呼吸。学着路人的样子,我在脸上缠了一条围巾,挡住鼻子,向迈克罗夫特告诉我的那个地方走去。

“主路后面有一座阴暗的小房子,我在那里发现了我的猎物。迈克罗夫特告诉我们,埃米尔一直被人藏在伯爵的男仆的姐姐和姐夫家中——他的姐夫是个皮匠,他把孩子收留在自己家中,至于这样做是绑架勒索,还是为了防止孩子在伯爵家中遭受虐待而采取的营救措施,仍有待观察,谁知道呢?

“透过窗户,我看到一个悲伤的小男孩独自坐在桌旁,抱着一只小玩具马。根据亲爱的小姐的描述,我认出了他,这孩子身材瘦小,卷曲的金发,性格内向,明显出身于富裕家庭,我认为,他红润的脸色与其说应该归功于营养充足和不必进行体力劳动,不如说是因为没有衣食之忧,这是显而易见的。

“然而这孩子身上有一种——你们怎么说的来着——深深的悲哀。我没发现他身体受过什么伤害,然而总有些不对劲。孩子抱着玩具坐在那里,机械地来回摇摆,表情茫然,呆滞的目光透出忧伤,他身上肯定发生过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