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侦查(第2/6页)

他把这种不对头的感觉闷在心里,加上了盖子,过了几个月,由于一件偶然的事它又苏醒了。

平素间,被接连不断的案件追赶得没有从从容容看电视的闲暇。他用奖金买了一部录相机,把想看的节目录下来,每逢假日就集中起来看。

但是连这些都来不及看完,所以录相带越积越多,净录重了。录相带积压得太多,及至想看某个节目,有时就是找不到。

这是相隔好久才享受到的一个假日。从早晨起,菅原就在欣赏存下来的录相。起先是一部转录的电影,他想看底下的纪录片。但是妻子忘记把节目写在盒带上了,所以想看的节目总也播不出来。

他开始感到焦躁了,这时荧光屏上映出了一张面熟的脸。

“哎呀,这也不对。”

妻子慌忙要把它换掉。

菅原却阻拦了她,并问道:

“等一等。这个人不是美川光弘吗?”

“是呀。是他自杀身亡的追悼节目。我是他的影迷所以给录下来了。”

他这还是头一次晓得妻子是美川的影迷。说起来,记得他曾凤闻,美川的影迷大多是上了岁数的女子。

荧光屏上由美川的特写镜头换成几个男女的座谈会场面。与美川有过交情的人们聚在一起,追悼故人,缅怀往事。其中的一个年轻女子在谈着。她容貌俏丽,看来也是个演局。

“美川先生曾说过,演员这一行太无聊,干不下去。”

象是司仪的一个男人问道:

“嗬,演员这一行太无聊,干不下去?那么,他另外还有什么想干的吗?”

“他仿佛想搞一番事业。据他说是为了筹措资金才当演员的。”

“什么样的事业呢?”

“他没说具体地想干什么,只说是迟早要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让世人大吃一惊。”

“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啊,那么,筹到了资金没有呢?”

“听他说是好象找到了赞助者。”

“赞助者是谁呀?”

“这我倒没问他。”

年轻女子的发言就到此为止,旁的友人随即开口了。

菅原问妻子道:

“喂,刚才那个年轻女子是谁?”

“叫作面川真帆的女演员。大家经常议论她和美川光弘相好。”

“面——川——真——帆。”

“面川真帆怎么啦?”

“不,没什么。”

“换个录相带吧。”

“不,我就看这个。”

由于菅原提出要看追悼美川光弘的节目,妻子惊讶地看了看他。但她并未询问什么,却陪着丈夫看录相。

然而底下没有引起菅原兴味的场面。看完转录的节目后,菅原问妻子道:

“你听说过美川光弘想干一番事业的事吗?”

“没听说过。也不知道他找到了个什么样的赞助者。”

“怎么,你不知道呀!”

“连面川真帆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夫妇的对话到此结束,菅原独自闷头儿思索着。共同生活了多年,妻子对丈夫的习惯了如指掌,所以并不抱怨什么。她既不是变得顺从了,或已经死了心。两个人的日常生活就是如此。

说是演员这一行太无聊,干不下去的人,难道会刚找到赞助者就自杀吗?

这种情况远比没拆开猫食的包儿就自杀要不可理解。刚迎来人生转机的人,尚未打开装有资金的箱子就轻生,这等事难道可能吗?

在追悼节目中人们所描述的“美川的形象”似乎是野心勃勃的。一个朋友谈到了这样一件事:当美川在电视台的连续剧中光荣地当上了副角时,他曾问美川有什么感想。美川却回答说:

“我的目标一向是当第一名。第二名以下就跟渣滓一样。”

象这样一个野心家,弄到了个赞助者,正要飞黄腾达之际,是不可能自杀的。菅原忽然想到一件事,便把脸掉向妻子。

“听说那些大妈当中有不少捧美川光弘的呢。”

“倒不限于大妈,比较上了年纪的女性好象挺多的。”

“上了年岁的女影迷似乎热情得厉害。我曾听说过,要是演员到海外去公演,她们就成群结队地追去。”

“是有这样的事。据说使人感到,日本的影迷俱乐部整个儿迁走了。我倒是没去过。”

妻子的语尾略含不满情绪,菅原假装不曾理会,接着问道:

“你不认为美川的赞助者就是这么个大妈吗?”

“十分可能。假若是个死了丈夫、继承了遗产的富孀,不论她怎样支配遗产,别人也不能吹毛求疵。”

“美川的赞助者与其说是男人,更可能是女人吧。”

“和一个富有的女性赞助者结婚,是能稳妥地拿到资金的最可靠的办法。”

“这下子他就更不会自杀了。”

“可是也有只想要钱、却不愿意结婚的情况。假若赞助者是个厉害的老太婆,他被夹在金钱和婚姻之间,会不会是想不通的结果自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