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未来(第3/4页)

大町为久美子那冷静态度所左右,也开始在这个做妻子的面前露骨地推测人家丈夫之死的问题了。说话间,他已不知不觉地不再把雨村称呼为“您的丈夫”了。他直呼雨村的名字,就如同跟久美子谈论一个不相干的第三者。随着跟久美子距离的缩短,在无意之中已把久美子的丈夫给否定了。

“哎呀!”久美子突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

“我想象出一件可怕的事情。”

久美子在大町触动之下,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不寒而栗的念头,连嘴唇都白了。

“您看会不会是冬子没有受松尾的威胁而是跟松尾狼狈为奸一起杀害雨村呢?”

“您在说什么?”

“冬子已经觉得雨村的存在是个累赘,因此跟松尾勾结起来杀死了雨村。”

“这是您的过虑。冬子是有夫之妇。如果说因为另有新欢而把丈夫当做累赘,那倒又当别论。”

“可是,土器屋先生已经死了。”

“您是说,为了得到一个男人而害死两个男人吗?”

久美子也没有回答出来。既认为有这个可能,又觉得缺乏现实性。更何况冬子不象是真正爱着松尾。

这虽是来自久美子有限的婚后生活的经验,不过,已婚女子考虑问题是很务实际的。

冬子跟雨村在黑部的旅馆里幽会,不也是出自对丈夫的惧怕吗?既不想忘却婚前的恋人又不想丢掉安定的家庭,这种脚踏两只船的违反伦理道德的情事,偏巧被松尾给碰见了,因此才受到他的威胁,这么想问题似乎要稳妥一些。久美子心想:这也许是想得太多了。可是,照这样看来,雨村的失踪又该怎么解释呢?他的失踪和土器屋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松尾就是进犯您的那个人,我想他一定会以某种方式跟雨村的失踪联结在一起,因此他才对您查访雨村下落十分恼火。您还记得他在黑部旅馆打电话威胁您的时候,他说话的声音吗?”

听大町这么一说,久美子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使用的好象是内部电话,那声音就象面对面地说话一样,十分清晰。

“如果再听一遍也许能回忆起来的。声音象是多少压低了一些,那腔调却没有变。”

“那声音不是松尾的说话声吗?”大町说。久美子在细心地思索着。她仿佛记得那声音既象松尾本人的声音,又象别人的声音。

“一下子弄不太清楚。我只是在松尾到家里找雨村的时候听他说过简短的几句话。”久美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试验一下好吗?”

“试验?怎么试验?”

“当然是用给松尾挂个电话来辨认一下了。因为人的声音一通过话筒,声调就要改变的。”

如果那声音跟在黑部进行恫吓时电话里的声音是一致的,那么,松尾跟雨村的下落不明有关这一点就差不多可以确定下来。

这是一个非常带有诱惑性的试验。

“这也太可怕了!”

对方是个现实存在的随时都可以加害于久美子的可疑人物。如果知道试验者就是她的话,说不定会采取更加残暴的手段来对付她。

“不要紧,由我来保护您。”

“怎么给他打电话呢?”

“松尾他在自己的报社里。我先给他挂电话,随便说几句,在对方搭话的时候,就由您来接着听。这样一来,他就不会想到是您挂电话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能进行得很顺利吗?”

“试试看吧。请到我邻近的席位上来。并排坐着更便当一些。”

经大町这么一说,久美子从对面的席位来到他邻近的位置上。在咖啡店里,每个茶几上都安放着电话机。

“请把耳朵挨话筒近一点。在对方说话的时候,您得亲自听。把录音机带来就好了,事情太急来不及了。好在说话时间不长,好好听听就行了。”

“照着大町的话做去,就仿佛是脸贴着脸的一对情侣正谈情说爱。可是,大町却象没有把这种甜蜜旳气氛放在心上似的,掏出了小本子,拨了电话号码。动作敏捷,很富于行动性。

久美子看着大町拨动号码的手指头,不免想到,这种行动跟他已经放弃了的职业是并非没有关系的。

“喂,喂,是和平政经新闻社吗?我找调査部的松尾先生。”

人好象找到了。话务员正在跟对方接头。这些情况都清楚地送进了跟大町靠得很近、几乎脸颊都贴在一起的久美子的耳朵里。

久美子的胸口在激烈地跳动着。

2

“喂,喂,我是松尾。”要找的人搭话了。

“啊,是松尾先生吗?”

“是的。”

“恕我贸然打听一下,您是不是北海道K市的K商业专科学校第三十八期毕业生呢?”

“北海道的K商专?没听说过。我的家乡是……您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