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复仇之路(第2/10页)

即使万波是在一流公司工作,她肯定又要把他与同一公司或同级公司的其他男人们相比。相反,对万波来说,却不能拿她与其他人家的妻子比较,就是能比,也无可奈何。

虽然她是个讨厌的女人,但时至今日也无法换了,离婚的各种手续以及由此产生的纠纷,会使他无限苦恼。这个时候还是少惹麻烦为好。作为一个职员,一旦安居于二流公司,就不希望这种稳定的生活遭到玻坏。虽工资不高,但可以保证每月的固定收入,只要不干什么坏事,也不至于被解雇。这种廉价的保障削弱了人的雄心壮志,任何变革都是他们所不希望的。

虽然是个不理想的妻子,但连哄带劝,总还是可以成为这劳累之躯的避风港吧,与其受更换栖息港之苦,还不如在这习惯了的避风港内好好休息。在这种想法的支配下,万波也就一直忍受下来。可是加枝却忍受不了待在家里的寂寞,托人在附近医院找了份工作。因婚前就在牙科门诊干过,所以她就成了这家医院的挂号员。

万波本来对妻子找工作不积极,可就在这时,妻子却找到了工作,她还公然宣称:“以后家务事要由两个人均摊。”

“我虽然挣得不多,但还不至于逼你非出去工作不可。我希望你还是待在家里吧。”

“也许你觉得把妻子关在家里能放心,但现在女人也应该走出家门,发挥自己的才能为社会服务呀。我讨厌为了丈夫、为了家务事而扼杀女人的才能的做法。”

“你不是可以在孩子和我身上充分施展你的才能吗?”

“那不是施展才能,而是牺牲。为了丈夫和孩子牺牲自己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女人也应该在外面世界证实自己的才能呀。”

“才能,才能,说得怪吓人,你到底有多少才能呀!”这些话已经冲到嘴边,但万波还是忍住了。

这些话只要说出一句,她又要没完没了地攻击万波的无能了。用加枝的话说,她嫁给万波是毁了自己的一生。如果和一个更有才能的男人一起生活,就可以实现她的自我价值了。

“你要出去工作,那孩子谁来照顾?”

“阿武也不是小孩子了,只要把钥匙给他,自己准能照顾自己。”

“你让他当‘挂钥匙的孩子’?”

“阿武也会明白我出去工作的意义,肯定理解我。”

“他还只是个三年级的小学生呀。”

“有很多家庭的孩子比我们的还小呢,夫妇不是照样都出去工作吗?”

结果万波的反对又失败了。

夫妇都工作不一定就对家庭生活有所补益,不如说花费增多了,更何况工作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补贴家用和提高生活。因为妻子干家务越来越少,在外边吃饭的费用和娱乐费也越来越多。母亲对孩子的爱减少了,家庭无人料理,夫妇同时工作最大的受害者往往就是孩子。

把妻子作为干家务和育儿的奴隶,也许要被斥责为是男人的自私,但一旦妻子与丈夫在同一所谓的“能力范围内”驰骋,那女性所特有的温柔将迅速丧失,这一点也是不容置疑的。

能力和女性的温柔有如水油相斥,不能并存。才能、能力的终极是以自我为中心,没有丝毫的牺牲意识。女人一旦意识到肉体的痛苦和生儿育女这一天命是一种自我牺牲,萌动了对能力的追求,那就意味着同时开始了与女性温柔的诀别。

这不是价值观的问题,而是任何一位女性都面临的抉择。加枝选择了要发挥自身能力这条路。就在她就职的同时,万波自身也遭遇到异变。

万波所在公司每况愈下,银行看到这样下去有可能倒闭,就“劝告”这家公司与大型商社合并。

“劝告”无异于至高无上的命令。如果拒绝这一劝告,就会被银行抛弃,公司马上就会自行瓦解。要想长期存在下去,只能吃这屈辱的嗟来之食。

如果被吞并,公司只能留下三分之一的人。对留下的职员来说,也许更好,但其余三分之二的职员将被解雇。这正如突然遇难的船只,船上能够得到救生用具的人只有三分之一!如果是船只遇难,当然应该首先考虑老、弱、妇女们,而公司留人则是从最强壮、最有能力的人中挑选,从对新公司可能贡献最大的人中顺序选留。毫无可取之处的“娄子万”的万波,当然要最先遭到解雇的命运。只要不干什么坏事就不会解雇的许诺,在事实面前显得是那样脆弱。万波突然被抛进了失业者的队伍。

从学校毕业后,虽说是在二流公司工作,但总还是在公司这张保护伞下生活,突然间要直接经受世间的风吹雨打,万波感到无限茫然。

万波没把此事告诉妻子,如果告诉她,加枝会趁此良机紧紧抓住主动权,万波将迅速沦为她的附属品。为了生存就是吃屈辱的嗟来之食,也比成为妻子的附属品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