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天(第3/17页)

“他们已经派人去拍摄现场了,还有一些别的工作要处理,”哈维斯继续说,“尸体也正被运往太平间。”

尸体将被陈列在分解室里。这一点雷布思毫不怀疑。他在想假如托德·古德耶尔亲眼见到腐烂的尸体会有什么反应。

“我们应该过去那边。”克拉克告诉他。雷布思却摇摇头。

“你带托德去吧,”他提议,“这也算是刑事调查局的锻炼环节……”

哈维斯正在给CR工作室打电话,告诉了他们这个噩耗。他那边也得到了证实,得知自那天起里奥丹再也没有出现过。科林·蒂贝特的任务就是去加里东尼亚宾馆跟踪理查德·布朗宁。浏览那个宾馆酒吧一晚上的账单,需要多长时间呢?假如雷布思不明事理的话,很可能会说布朗宁已经豁出去了,并希望刑事调查局别继续盯着他了。突然,门口出现了一个人。而当时雷布思刚好是唯一一个闲着的人。

“楼下有个人,”当班警官说,“想交给您一个俄国人名单……会不会是周六要来的哈茨第一拨人呢?”

然而,雷布思猜到是谁来了,也猜到送来的是什么名单了——领事馆的尼古莱·斯塔豪维,爱丁堡一名俄国民族主义者。斯塔豪维真是不紧不慢的。雷布思怀疑这个名单还有没有什么用处,从他们要名单那时起,状况就变了。然而,由于目前也没什么更好的线索,雷布思还是点了点头,说他马上就下楼去。

可是,当他打开接待处的门时,发现来的并不是斯塔豪维。只见那个人正在看墙上的海报。

来的是斯图亚特·詹尼。

“詹尼先生。”雷布思说着伸出手来,竭力想掩饰自己的惊讶。

“您是……探长?”

“雷布思。”他提醒银行家。

詹尼点点头,好像是在替自己的坏记性道歉。“我只是来向您提供消息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我没想到像您这么高头衔的人会亲自来见我。”

“我也一样,没想到您还会替俄国领事馆跑腿。”

詹尼勉强笑了笑。“我在格兰伊格尔斯碰上尼古莱了。他口袋里刚好装着这个信封……他说过要给您送过来的。”

“于是你就主动要求帮他这个忙吗?”

詹尼耸耸肩,“这又不算什么。”

“你高尔夫球打得怎样?”

“我不会打高尔夫。FAB正在作报告,刚好和我们这些俄国朋友的来访赶到一起了。”

“还真巧。一般人会以为你这是在跟踪他们呢。”

詹尼一听这话大笑了起来,头往后仰,“探长,生意就是生意。请不要忘记,这对苏格兰有利。”

“确实如此。那你为什么还不停地讨好苏格兰民族党呢?他们是不是明年5月就会掌控整个局势了?”

“一见面那会儿我就说过了,银行必须保持中立。另一方面,民族主义者也表现出了很大能耐。独立或许还不能说指日可待,不过这种趋势也许是不可避免的。”

“这对生意有好处吗?”

詹尼耸耸肩,“他们发话了,说要降低企业税率。”

雷布思正在研究那个密封的信封,“斯塔豪维有没有碰巧提到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住在爱丁堡的俄国民族主义者。他说这和托多罗夫的案子有关。我本人却看不出这两者有任何联系……”詹尼没说完话,似乎在等着雷布思解释呢,但雷布思只是把信封装进了自己的夹克里。

“托多罗夫先生的银行对账单准备得怎么样了?”他问,“有什么进展吗?”

“我说过,探长,这个需要走一些程序。有时候,要是遗嘱执行人不给点好处的话,办起事来效率就很低……”

“那你做成什么买卖没有?”

“买卖?”詹尼似乎不大明白这句话。

“这些俄国佬在这里,我得小心才好。”

“这和‘小心’没什么关系,我们只是不想让他们误解我。”

“你是说苏格兰吗?詹尼先生,有个人死了——这是事实,我们无法改变。”

紧挨前台的门开了。麦克雷总督察出现了。他穿着大衣,戴着围巾,正打算离开。

“火灾方面有什么新消息吗?”他问雷布思。

“还没有呢,头儿。”雷布思告诉他。

“验尸也没什么进展吗?”

“也没。”

“你现在还觉得这和那位诗人的死有关联吗?”

“头儿,这位是詹尼先生。他在阿尔贝纳奇第一银行上班。”

于是,两人握了握手。雷布思希望头儿能领会他的暗示。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又补充说詹尼打算给他们提供托多罗夫银行账户的详单。

詹尼说:“是不是又有人丧生了?”

“房屋火灾,”麦克雷大声说,“托多罗夫的一位朋友。”

“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