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聆 讯(第3/5页)

短暂的停顿,她稍事犹豫后回答说:

“对,是这样。

“内室的窗户是敞开的,对吗?”

回答的时候,她的脸色无疑变得有些苍白:

“是的。”

“那你不可能没有听到里面的声音,况且生气时声音更响?实际上,你那个位置比在门厅里听得更清楚。”

“可能是吧。”

“你能复述一下无意中听到的吵架的事吗?”

“我真不记得听到什么了。”

“你是说你没听见吗?”

“哦,不,我听到声音了,但我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她的面颊上出现了一层浅浅的颜色,“我没有偷听私人谈话的习惯。”

验尸官坚持说道:

“那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点儿都不记得吗,卡文迪什太太?甚至让你意识到这是私人谈话的只言片语都没有吗?”

她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思考,表面仍然非常冷静。

“啊,我想起来了。英格尔索普太太说了些事——我不记得原话是什么了——关于夫妻丑闻的事。”

“啊!”验尸官满意地往后一靠,“这和多卡丝听到的相吻合。可是,请原谅,卡文迪什太太,你意识到了这是私人之间的谈话,可是却没有走开?仍待在原地?”

当她那双黄褐色的眼睛 向上看的时候,我捕捉到了它们发出的转瞬即逝的亮光。我坚信就在那一刻,她很愿意把这个含沙射影的小个子律师撕个粉碎,但她仍然十分平静地说:

“不,在那儿我觉得很舒服,我正在全神贯注地看书。”

“这就是你能告诉我们的全部吗?”

“就这些。”

聆讯结束了,虽然我怀疑验尸官对此完全满意。我觉得他疑心如果玛丽·卡文迪什愿意,能说得更多一些。

下一个被传上来的是店员艾米·希尔,她宣誓证明曾于十七日下午向下等园丁威勒姆·厄尔出售过一份遗嘱表格。

在她后面的是威勒姆·厄尔和曼宁,为他们曾在文件上签字作证。曼宁确定时间是四点半,威勒姆认为更早一些。

接下来是辛西亚·默多克,不过她没说太多。被卡文迪什太太叫醒之前,她对这一惨剧一无所知。

“你听到桌子倒地了吗?”

“没有,我睡得很熟。”

验尸官笑了。

“问心无愧就能安稳入睡,”他说,“谢谢你,默多克小姐,就这些了。”

“霍华德小姐。”

霍华德小姐拿出了英格尔索普太太在十七日傍晚写给她的信。波洛和我当然已看过了。它对我们了解这一惨案没什么帮助。下面是副本(图五):

埃塞克斯

斯泰尔斯庄园

亲爱的伊芙琳 :

我们不能言归于好吗?我很难忘记你说的那些针对我亲爱的丈夫的话,不过,我老了,我很爱你。

你的亲爱的

艾米丽·英格尔索普

七月十七日

此信交给了陪审团认真审议。

“恐怕这对我们帮助不多,”验尸官叹了口气,说,“这里面完全没有提及那天下午的事。”

“对我来说再清楚不过了,”霍华德小姐立刻说道,“这清楚地表明了,我可怜的老朋友刚刚发现她被愚弄了!”

“信里可不是这么说的。”验尸官指出。

“不,因为艾米丽绝对不会接受自己是错的。但是我了解她。她想让我回来。可她没打算承认我是对的。她在兜圈子。我可不相信。”

韦尔斯先生微微笑了。我注意到几个陪审团成员也笑了。霍华德小姐显然是个个性张扬的人。

“不管怎样,所有这些愚蠢的举动都是在浪费时间,”这位小姐轻蔑地上下打量着陪审团,继续说道,“说吧——说吧——说吧!我们明明一直都知道——”

验尸官忧虑而苦恼地打断了她。“谢谢你,霍华德小姐,就这样吧。”

她应允之后,我感觉验尸官似乎松了一口气。

接着,这一天最轰动的事发生了。验尸官传唤艾伯特·梅斯,药剂师的助手。

这就是我们那个心神不定、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回答验尸官的问题时,他解释说,他是个合格的药剂师,但是新近来这家药店的,因为以前的店员刚刚应征入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