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最后的惨剧(第2/5页)

连我这个敌人也不禁产生一种感叹之情。

吉野警部补想煞住他的威风似地说道:

“那么说来,你认识速记文字啦?”

“那玩艺儿,连小孩也能一学就台的。就是你学上三天也能会读的。”

他一口气说完。

“是吗?谢谢啦。可是,千鹤井先生,在府上除你以外还有谁认识速记文字呀?”

“死了的妹妹大概会读,其他的人我不清楚。”

吉野警部补使了个眼神,我们都就位坐好。石狩检察官用严肃的口气说道:

“可是,千鹤井先生,千鹤井家的谋杀事件已进入了最后阶段。我们必须从速找到真正的凶手将他送上绞刑架。我想所听你所说的真正凶手是谁。”

“好吧,我说。这没有任何困难。真正的凶手就坐在你们的眼前。柳光—,他就是计划并实行千鹤井家谋杀事件的真正凶手。”

他的蛇—般眼睛放射着瘆人的光,注视着我的面孔。他的这种挑战.我是早就料到了的。但是,在那一瞬间,连我都不禁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涌上头来。

石狩检察官立即予以还击:

“诚然,很有意思。不过,你的单纯的想象,对我来说是毫无价值的。请你拿出证据来。”

“这是你们法学家的陋习,总是证据证据的,戴着放大镜在地下找虱子。可在这个时候,大鸟却飞上天空,在你们手够不着的大树枝上逍遥自在地睡午觉。靠法律抓到的,那是微不足道的杂鱼,大鱼是永远不会上网的。石狩先生,这就是法网可笑的地方。哈哈哈哈……”

他捧腹大笑——好象在为他长于挖苦人而自我陶醉。

“石狩先生,你们为什么不怀疑柳君呢?除了女仆以外,他是我们家中唯一的一个外人,而且在前后三次谋杀事件中,最后出现在现场附近的都是他。凶手除了柳君以外没有别人。”

他忽然收敛了笑容,要开始肉搏战了。

“我从一开始就对柳对抱有怀疑。我父亲被杀的时候,最后和他说话的人也是柳君。

他杀死父亲以后离开我家时,为了推迟被人发现的时间,将房间做成了密室。他想以此造成在行凶时间里他已外出、即不在现场的假象,难道在他以后还有别人见到过我父亲吗?

“可是……”

吉野警部补想打断他的话,但他反而用手势制止了吉野。继续说道:

“第二次谋杀,把我弟弟叫到亭子那里去的,也只有妹妹和柳君两个人。而且在我弟弟被杀的时候,他们两人都曾出现在亭子附近。

“第三次谋杀当时,是佐和子离开了房间,到柳君住的偏房去幽会了。这是良家妇女所不允许的行为,这大概是柳君引诱她去的,而实际上佐和子身上并没有千鹤井家的血统。她是我母亲的私生子,这从她的血型可以很容易地得到证明。在佐和子离开房间的时间里,柳君曾到主房里来过,这是女仆的证言证明了的。

“柳君曾长期生活在战争前线,肉体上和精神上都吃过很大的苦头。在这方面我也同情他,但这是命运,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回到祖国以后既无住处又无饭吃的柳君。我们是热情关怀的。但他辜负了我们对他的好意。

“石狩先生,你作为一个橙察官,也不能不对最近复员军人中恶性犯罪事件猛增的情况感到震惊吧?长期的战场生活,使他们感到人的生命役有任何价值,用自己的生命作赌注去杀害无冤无仇的他人的生命的习惯,已经成为他们的第二天性。

“他们回到祖国以后,可能觉得对于他们的迎接过于冷淡,觉得自己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因而感到孤独和愤慨。

“实际上在这漫长的战争中,我们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房子被烧毁,忍受着空袭恶梦的折磨,忍受着不自由,和贫困作斗争,好不容易活到了今天。可是,所有这一切,他们是下理解的。冷酷的利己主义,道德的沦丧,再加上自暴自弃的感情和物资的匮乏,这些现象就是使他忘恩负义,从事凶恶的犯罪行为的原因所在。当然,我不是说所有的复员军人都有这样的犯罪行为。那不过是极少部分,不可避免的例外而已。可是,很遗憾,柳君也是这极少数例外中的一员。

“他来到我们宗以后,表面上装作热心制造糖精和甘素的样子,但背地里却在准备着武器。

“伯父十年前在这个别墅因心脏麻痹而死去,他却误解为是我们杀害的。他觉得用相同的病因谋害我们的生命,就可以将谋杀的罪行嫁祸到我们身上。

“叫人自然发生心脏麻痹的方法非常简单。我曾多次接受静脉注射。注射时医生一边做着将针头向上排出针管里的空气的动作,一边苦笑着对我说:

‘千鹤井先生,用这种方法我们能够杀死很多人。我们必须将气泡排出去。但是,我们若是想杀人的话,装做忘了将气泡排出来的样子进行注射,就会置人于死地。空气在血管中循环,一回到心脏,就会引起心脏麻痹。不需要任何药品,也不需要特殊的方法。所需要的,就是一个注射器和病人的信赖感,这可说是一种杀人的秘诀!’他可能是当笑话说的,但我从那以后,每次接受注射,都感到奇怪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