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4/5页)

我走近他。御手洗抬起头,一脸恶作剧的表情,就像他平常一派优闲的样子。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石冈,我们要去哪里?”

看御手洗的样子,似乎一切恢复了正常了。但是我不敢大意,担心还会有其他的事发生。我正想说“你跑得真快”时,他却很快地又开口:“我真笨啊!”——对呀,我也有同感——“实在太愚蠢了!我就像把眼镜架在自己的头上,却还拚命在房间里找戴眼镜的人一样。不过,虽然浪费了很多力气,从现在开始我要从头一步步认真检视。虽然开始迷了路,但没有造成牺牲,真是太好了。”

“到底是什么事太好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呀!”

“我想通了,就是那一点,石冈,我终于想通了!完全就是我所想的。等着瞧吧,凶手就要现身了。这个凶手真的太厉害了,我甘拜下风。不过,我也实在太糊涂了,竟然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其实早在你对我说明这个案子的时候,我就应该注意到的。这根本是件简单不过的凶杀案。我们在搞什么!明明打算要偷萝卜,却竟然从地球的另一边开始挖洞。石冈,你应该笑我,大家应该都来嘲笑我,我太可笑了,简直是个小丑。这才是本事件中最令人惊讶的事。这种谜题,小孩子都猜得到。既然如此,我们得赶快,现在几点?”

“嗯?”

“不要嗯啊,你没戴表吗?”

“十一点。”

“啧!快没时间了。快,告诉我,往东京的新干线,最晚一班是几点?”

“晚上八点二十九分……”

“好,我们就坐这一班回东京。你现在回西京极去等我的电话。没时间多说,再见!”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御手洗早跑远了,我只好大声吼。

“这还用问,去凶嫌那里!”

“什么?你的毛病不会又发作吧?你没事吧?还有力气吗?先告诉我,凶嫌在哪里……”

“我现在就是要去找。放心,傍晚前一定可以找到。”

“傍晚!你知道你要找的是什么吗?可不是雨伞之类的东西哟。还有,吉田秀彩的事怎么办呢?不去找他了吗?’“吉田?哪一个吉田?哦哦!是你刚刚提到的吉田秀彩吗?不必去找他了。’“为什么?”

“他不是凶手。”

“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知道凶手是谁。”

“凶手是……’我话还没讲完,御手洗已经消失在右转角的地方。

我是前辈子造了什么孽,有这种朋友!才两、三个钟头,就快把我累死。现在他走了,我又是自己一个人了,吉田秀彩的事到底要怎么办呢?御手洗说不用去找吉田秀彩了,可是,我能相信他的话吗?他还宣称这个案件再简单不过。真有这么简单吗?到底哪里简单了?天底下有简单又复杂的案件吗?他还说,这个谜底连小孩子都可以猜出来。如果他疯了,那倒是连小孩子都看得出来。他到底发现了什么?是“真的”发现破案的关键了吗?从他的表现看来,我只能觉得他是疯病又发作了。会不会是他的一时妄想,以为自己已破解那个命案了?还有,就算他是真的发现了命案的重要关键,也不可能在黄昏以前找到凶手吧!四十多年来,多少人将心血投注在这件事上,至今没有一个人能明确地指出凶手是谁,他却说可以在几个小时内找到凶手。如果他能像把雨伞忘在公共电话亭,突然想起来了,又返回去拿一样的把凶手找出来,要我在京都倒着走都可以。关于这一句话,我可以肯定的断言,这绝对是疯子的疯话,而且疯的程度已经很重了。我这么说,十个人听了应该都会点头称是。

首先,御手洗所得知的情报应该和我相同。不对,吉田秀彩、梅田八郎的事他不知道,所以知道的比我还少。这样竟然还要在本日内找出凶手?他叫我回去公寓,等他的电话。如果我那么做,就代表我有那么一丝丝的相信,一个严重的病人要在今天内找出凶手的白日梦。这事的可能性,以常识来说,根本绝对是信不过的。但是将错就错吧,反正那个末期症状的病人已经“跑”了。我非帮他这次不可,而且也有必要回去交代。这,这什么跟什么嘛!

约定的时间就在今天。如果御手洗那边失败的话怎么办?我是不是该先做点什么呢?总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御手洗才会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而我再怎么烦恼也没有用,如果我能稍微了解一点他那混乱的思考,那么我便能乖乖地回去房子里,等待他的电话。可是照这样子下去……唉,想到这里,我只能仰天长叹了。抬头一看,天空是一片厚厚的云层,和我的心里一样。

对了,刚才他是看到贴胶带的钞票之后,好像想通了什么事情,才突然发飙,认定自己有答案了。钞票上的胶带和这个案件有关系吗?我急忙拿出钱包,把贴着胶带的那张钞票抽出来看,但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就是胶带贴在钞票上而已,能从这个想到什么呢?我还把钞票翻过来看,背面也同样贴着胶带。御手洗并没有看背面。钞票上写了什么字吗?仔细看,什么也没有。色彩呢?和一般的钞票一样,并没有任何异状。那么是钞票上伊藤博文的签名有什么机关吗?还是“千”这个数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什么都看不出来。钞票,就是钱。这个事件和钱有什么关联吗?但是,这是以前就讨论过的问题了。假钞!他说过假钞这两个字,这个事件和假钞有关吗?平吉是个艺术家,会和制造假钞的犯罪行为有关吗?可是,截至目前为止,我们所知道的线索里,都和假钞的犯罪行为扯不上任何关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