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女中音的战栗(第2/4页)

我今天早上起床一看报纸,继昨天的晚报之后,今天各大报上仍然充斥着这起事件的相关报导。什么“歌剧女王”、“世界知名的蝴蝶夫人”、“日本的国宝”之类的廉价形容词纷纷出笼,其中甚至还有报纸将我所说的原樱女士生平大事一字不漏地刊登出来。

那种东西一点儿也引不起我的兴趣,我只在意那部将低音大提琴箱运到中之岛公会堂的汽车。我想任谁都会觉得,那部车上的驾驶和副驾驶并不是嫌疑犯,他们必定是受嫌犯所托,才会把琴箱运到那里。所以只要找到那部车,应该就能知道嫌犯的消息。我快速地浏览报纸,但是就算有报纸刊登了车子的事,却还是没有已经找到驾驶和副驾驶的消息,我想八成是早报截稿之前,警方还没找到他们的缘故吧。

原樱于前天晚上八点半左右离开饭店,前往某个地方跟凶手碰面,然后在九点到十一点之间遇害。凶手是怎么藏尸的我不知道,但他确实是在今天早上从雨宫的口袋里抽出行李票,领走了川田的低音大提琴箱,再将尸体跟琴箱里面的低音大提琴调包,送到中之岛公会堂。凶手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应该会有许多风险,是什么原因让他甘冒风险,做出这种事呢?

毕竟比起让原樱的尸体曝光,将尸体直接藏起来会安全得多。如此一来,只要一句“原樱女士离奇失踪”,应该就能够瞒过世人一阵子了。

说不定犯人是想要利用这些小动作,让人以为命案是在东京发生的,想要借此误导警方以为凶手在东京杀死原樱后将尸体塞进低音大提琴箱里送到大阪……,如此故布迷阵。不过,这种事情只要一问东京和大阪两地的托运人员,马上就能知道犯人在玩什么把戏。像低音大提琴这种行李大归大,但东京、大阪两地的车站都不可能把它当作一般行李草率处理,经手人员一定会对它有印象。再怎么说,低音大提琴和尸体的重量相差悬殊,只要经手人员对它有印象,就一定可以想起它的重量。

何况命案发生的时间,也就是十九日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原樱人在大阪是再确定过的事了。她不只有相良陪伴,D大楼饭店的领班也可以证明她进了饭店,因此就算犯人玩弄这些小动作,也不具任何意义。我真的不懂为什么犯人要这么做。但越是不懂,越让人在意。犯人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当我在饭店大厅的角落苦思不解的时候,聪一郎先生正好下楼朝我走来。

“嗨。”

“早安。”

“你睡不着啊?你看起来很憔悴唷。”

“因为我很担心……”

“担心?”   棒槌学堂·出品

“是的。老师她丢下我们走了,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知道在这种时候想这种事情很自私,可是……”

“没那回事。任谁都是一样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想这件事情总会过去的。”

“往后就请您多费心了。”

“嗯。对了,我正好有件事要麻烦你。你可不可以去帮我打这封电报?”

“好的,我知道了。”

“那么,就拜托你了。啊,好困、好困。我昨天也没睡好,我要去睡个回笼觉了,有事再叫我。”

等到聪一郎先生上了二楼,我拿起他委托的纸张一看,上面写的是:

原樱遇害 劳驾出马

收件人是住在东京曲町区三番町的由利麟太郎。

咦,由利麟太郎……?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怎样的人。不过这种事想不起来也无所谓。

当我打完电报回到N饭店大厅时,歌剧团一行人也陆陆续续地起床了。每个人看起来都是一夜未眠的样子,惨白着一张脸,眼窝凹陷无神,尤其是相良跟小野的脸色简直是惨不忍睹。相良是女人,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但连小野这个大男人也一副惊神未定的样子。

小野倾慕原樱这件事在音乐界早已人尽皆知,然而从昨日至今,他的态度却显得有点反常。他表现出来的害怕反倒多过于悲伤,我感觉他好像有心事,这家伙对于这次的事件一定知道些什么。

就在一群人食不知味,沉默不语地扒着早饭的时候,昨天那位警部带着两、三名刑警走了进来。事后我才知道这位警部名叫浅原,他似乎是这起命案的主任。

警部看着我们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用餐。我有几件事情想要请教各位,可不可以麻烦大家到这里集合?”

说完后,他带着我们来到N饭店的经理室。这里虽说是饭店,不过却似乎被当作临时的调查总部。

浅原警部站在大办公桌的另一端,要我们站在桌前一字排开。他弯腰向前,一脸俨然主考官的神情,左右扫视我们的脸。然后他看着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