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玫瑰花与砂(第3/3页)

由利大师身子微向前倾地说。

“那么,结果如何……”

“答案是否定的,两人都断定原樱女士绝对没有搭乘那班车。毕竟原樱女士是何等身分地位,如果她在那班车上,不可能不被发现。车掌说他那天为了验票,将整辆车都走了一趟,他敢断定原樱女士确实不在车上。而且车掌和服务生都很肯定车上没有任何一位用面纱包住脸部的女性。”

“嗯……”

由利大师从鼻孔中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相良亲眼看到原樱女士在品川站下车吗?也许原樱女士只是假装下车,实际上却又走进另一节车厢……”

“不,没那回事。相良说她亲眼看到原樱女士急急忙忙地在品川站下车,走上连接月台的天桥离开了。所以原樱女士绝对没有搭乘原本那班火车。不过这必须建立在相良说的话足以采信的基础上……”

“我想,我们可以相信相良说的话,至少这件事是可信的。”

由利大师将刚才破解暗号的乐谱默默交给了警部。警部一看,深吸了一口气。

“啊,那……那么,原樱女士是因为接到这封信,才折回爱宕下的公寓啰?”

“是的。就像相良所说的,原樱女士原本打算搭下一班火车来大阪,既然她没有搭上那班火车,就代表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十一点之后的下一班火车是……?”

“再下一班车是下午开的了。因为原樱遇害的时间推定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那时下午开的那班车正行走于东京和大阪之间。她不可能是在火车上遇害,所以犯案现场就是在东京。”

“然后再将她塞进这件行李箱……”

我有一种错觉,仿佛脚下的行李箱会突然喷出血来。

“就是这么回事。这在时间上是说得通的。行李箱是由十九号晚上十点十五分从东京出发的火车运来大阪的,对吧?所以凶手只要在那天晚上九点左右在东京杀掉原樱,再将她塞进这件行李箱,火速运往东京车站托运,这样时间上一定来得及。”

“然后凶手再冒用土屋恭三的名字?”

“没错,没错。可是土屋当时人已经在大阪了……,无论犯人是谁,一定是十九号晚上十点十五分之前都还待在东京,并在二十号上午来到大阪的人。不但如此,他还必须是熟知歌剧团内情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刑警带了一个锁匠进来。锁匠蹲在行李箱前面,掏出吃饭的家伙,喀嚓喀嚓地拨弄着。过不了多久,箱盖上的锁就应声而开。

“噢,感谢。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锁匠一脸狐疑的表情,依依不舍地走出房间后,警部才将手搭在行李箱盖上。我明知里面空无一物,仍然可以感觉到现场的气氛异常凝重。警部和由利大师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猛然将箱盖掀起。

我们的目光同时看向行李箱里面。

行李箱里头果然空空如也。这只老旧的行李箱除了内衬破旧不堪之外,似乎别无异状。由利大师弯腰查看行李箱内部,伸手戳进箱底内衬的破洞,翻查了好一段时间。大师突然贼贼一笑,向我们伸出手来——他的手指上沾黏着一片枯萎褪色的玫瑰花瓣。

警部沉吟不语,接过那片花瓣,将它夹进了记事本里。

大师依然维持那样的姿势,继续调查内衬的里面。当他站起身时,像个魔术师似的在我们面前摊开手掌。

他的手掌心里沾满了无数的砂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