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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地只简单带过上次在校园内和吉敷擦身而过的事情。吉敷看了署名八重垣晶子的诗,觉得有许多难以理解或不明含意的地方。八重垣晶子的诗如下:

八歧的大蛇咬我,

咬住茫然不知自己的我。

早上的白色绷带转圈地卷着,

我在如铅色般的混沌之中,

这里是回头也看不到任何事物的黑夜。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痛苦的事了,所以我可以自由自在地翻转,用刀子刺你了。

就算屈辱的血会渗透绷带,我也毫不在乎。我将笑着刺你。

八歧的大蛇咬我,

我撕去沾满血的床单,断然打起精神。

再怎么等待,也不会有人来了,

这里没有要救我的SUSANOO[1]

我要自己斩杀。

在白色牛奶的早晨之海,

我要自己斩杀大蛇。

吉敷看完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己斩杀”吗?

吉敷想起野村操写过的另一篇文章里的一小段,她形容自己的容貌宛如横田町的小森神乐里的面具稻田媛。在这首诗里,她又把自己比成八歧大蛇故事里的稻田媛。

电视荧幕里的画面又变了,现在出现的是“出云一号”的乘务员须贺先生。

“那个年轻男子的个人卧铺包厢里也是完全没有血迹吗?”记者问。

“没有吧……”须贺回答。

“如果在那样的个人卧铺内进行杀人、分尸,乘务员也无法察觉吗?”

须贺很困惑地思索了一会儿才说:“是吧!除非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声音,例如惨叫声,否则很难发现……毕竟我们必须尊重乘客的隐私权,不能随便闯入包厢。”

“是这样的……”记者边说边要拿出什么东西的样子,“这是我们找到的野村操弟弟的照片。请看一看好吗?当时在那个个人卧铺里的年轻男子是不是这个人?”

须贺看着那张照片,画面也立刻出现那张照片的特写镜头。

可是他摇了摇头。

“不是吗?”

“不,是我不知道。对我而言,那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了,而且我并没有一直看到他。更何况那个人当时戴着眼镜和口罩,发型也和照片里的人不一样,所以实在很难判断。我不觉得那个男子像照片里的。”

电视画面照片特写中的男子并没有戴眼镜。

“那么,这张你觉得怎么样?”

记者拿出另外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电视上常被拿出来播放的,你一定看过了,是被认为是受害者的青木恭子的照片。你说过你看到可能是受害者的女人躺在卧铺上的情形,因此,你可能是唯一可以指认受害者是谁的证人了。请你再看看这张照片,躺在卧铺上的女人是不是她?”

画面上映出最近常常在周刊杂志上出现的青木恭子的照片。画面一闪,镜头又落在须贺的脸上。

“警方也问过我相同的问题,而我不觉得是这个人。照片里的人很漂亮,但是我当时只从下巴的方向斜斜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所以真的无法确认是不是同一个人。”须贺先生仍然如此回答。

当天晚上吉敷和在鸟取的石田通电话,开口就问:“那具尸体的死因是被刺死的吗?”

“你是问是不是刺杀吗?”

“对。是不是刺杀致死的?”

“不是,是勒死的。又怎么了?”石田问。

于是吉敷便把波地送同好会杂志给他看的事说出来,又在电话中朗读了那首诗。

“唔……可是,从身体的完整度看来,完全没有被刺杀的痕迹,所以应该不是刺杀的。”

“是吗?”

“不过,八歧大蛇传说好像没有在滨田这个地方流传。”石田说。

“没有?”

“嗯,不仅仅是滨田,江津和大田市也没有。流传八歧大蛇传说的地方集中在出云市附近,也就是斐伊川流域一带。”

“那二十几个地方都集中在同一区域吗?”

“好像是的。据在大学教书的老师说,以前只有五个地方左右,最近增加到二十几个。”

“那五个地方都沿着斐伊川吗?”

“是的。”

“嗯。”

吉敷放下电话仔细地思考。大蛇的传说只出现在出云之地吗?

想到这里,他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戴着眼镜,总是一脸畏缩表情的波地由起夫。同时,青木恭子心高气傲的表情也浮现出来。那样的两张脸并列在一起。

那个影像里好像有一个懦弱的男人永远无法实现的梦。对波地而言,青木恭子的死意味着什么呢?对他来说,青木恭子的死一定令他相当震撼吧?所以他才会在悔恨的情绪下投书给警方,又找出旧同好会杂志送来给自己当参考。不过,就算青木恭子没死,最后也是花落中菌教授家,他仍然是空手空空。不管青木恭子是死还是活,都不会属于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