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调查(第2/3页)

“您随身带着很多药吗?”

“没错。我差不多带六七瓶吧。不过你知道,这些药都锁在一个箱子里。我只拿一瓶出来,就是我吃的那瓶。”

“我听说不久前您把这瓶药弄丢了?”

“的确如此。”

“而您问过这个叫维多利亚·约翰逊的姑娘,她有没有看见?”

“是的,我问了。”

“那她怎么说?”

“她说她最后一次看见是在我们卫生间的架子上。她说她已经到处找过了。”

“后来呢?”

“没过多久,她就来找我,把药还给了我。她问我这是不是我丢的那瓶?”

“您怎么说的?”

“我说‘就是这瓶,一点儿没错,你在哪儿找到的?’而她说是在老帕尔格雷夫少校的房间里。我就问‘究竟是怎么跑到那儿去的啊?’”

“那她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说她也不知道,但是——”他有些犹豫。

“怎么了,戴森先生?”

“呃,她给我的感觉是,她实际上没有把她知道的完全说出来,不过我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说到底,这事儿也不是很重要。就像我说的,我随身还带着好几瓶呢。我想兴许是我把它随手放在餐厅还是什么地方,而老帕尔格雷夫出于某种原因捡了起来。或许他把它揣在口袋里,想着回头要还给我,结果又忘了。”

“关于药的事您知道的就这些吗,戴森先生?”

“就这些。真抱歉,也没帮上什么忙。这药很重要吗?怎么了?”

韦斯顿耸了耸肩膀:“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很重要。”

“我不明白这件事跟那些药有什么关系。我觉得你们可能想要知道在那个可怜的姑娘被人捅刀子的时候我在干什么呢。我尽可能仔细地把我的行踪全都写下来了。”

韦斯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真的吗?那您可帮了大忙了,戴森先生。”

“我想着给大家都省去些麻烦吧。”格瑞格说着把一张纸推过桌面。

韦斯顿细看着这张纸,达文特里把椅子拉近了一些,从他的肩膀上看过去。

“这点看起来非常清楚,”片刻之后韦斯顿说道,“在九点差十分之前,您和您太太一起在你们的小屋里换衣服,准备去吃晚餐。随后你们去了露台,跟卡斯比埃罗夫人喝了点酒。九点一刻的时候,希灵登上校夫妇跟你们会合,你们进去吃晚餐。依照您的记忆,您是在大约十一点半钟上床睡觉的。”

“当然了,”格瑞格说,“我也不知道那姑娘实际上是什么时候被杀的——”

这句话里隐约有一丝询问的意思。但韦斯顿中尉看上去似乎并未注意到。

“就我所知,是肯德尔太太发现了她?对她来说肯定是个极大的打击啊。”

“是啊。罗伯逊医生不得不喂了她点儿镇静药。”

“那会儿大多数人都已经上床睡觉,时间已经很晚了,不是吗?”

“没错。”

“她已经死了很久吗?我是说肯德尔太太发现她的时候。”

“我们还不是特别清楚死亡的确切时间。”韦斯顿平静地说道。

“可怜的小莫利。对她来说这肯定是个巨大打击。说实话,昨天晚上我都没怎么注意到她。我还想着她可能是因为头疼之类的在床上躺着呢。”

“您最后一次确切地看到肯德尔太太是在什么时候?”

“噢,挺早的时候,在我去换衣服之前。她当时正在摆弄桌子上的装饰和物件,重新摆放餐刀什么的。”

“我明白了。”

“她那时候情绪还挺好的呢,”格瑞格说,“又是开玩笑又是干吗的。她是个很棒的姑娘。我们都很喜欢她。蒂姆是个有福气的家伙。”

“好吧,谢谢您,戴森先生。除了已经告诉我们的关于那个姑娘维多利亚还您药的时候说的话之外,您想不起更多的事情了吧?”

“想不起来了……也就是我说的那些吧。她问我这些药是不是我正在找的。说她已经在老帕尔格雷夫的房间里找到了。”

“她不知道是谁放在那儿的吧?”

“我觉得她不知道——说真的,我记不起来了。”

“谢谢您,戴森先生。”

格雷戈里走了出去。

“他还挺有心眼儿,”韦斯顿用手指甲轻轻敲着那张纸,说道,“那么急着想要让咱们确切地知道他昨天晚上究竟在哪儿。”

“你觉得他有点儿过于急切了?”达文特里问道。

“这很难说。你知道,有些人天生就对自身的安危特别紧张,担心被卷到任何事情里面去。这倒并不一定是因为他们有什么犯罪意识,反而有可能就是这么回事。”

“那犯罪机会呢?有乐队,有跳舞的,还有来来往往的人,其实没有谁能提出像样的不在场证明。人们起身,离席,再回来。女士们去给鼻尖补妆,男人们则四处闲逛。戴森有可能溜走,任何人都有可能溜走。不过他似乎真的是太急于证明他没有溜号了。”他垂下眼帘,沉思着看着那张纸,“也就是说,肯德尔太太那会儿正在重新摆放桌子上的餐刀。”他说,“我有点儿怀疑,他是不是有意把这件事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