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3/3页)

艾泽灵顿太太被无罪释放。但不少人认为是她杀了她丈夫。后来她受到家人和朋友冷遇,生活艰难。庭审两年后,她由于服用过量安眠药身亡。调查结果判定为意外死亡。

案件二:夏普尔斯小姐

老处女。身体羸弱。生活艰难痛苦,由侄女弗里达·克雷照顾。夏普尔斯小姐由于过量使用吗啡而死。弗里达·克雷承认犯错,她说姑姑的病痛太严重,她无法坐视不管,于是就给她用了高于平时剂量的吗啡缓解疼痛。警方认为是蓄意谋杀,不是意外,但他们认为证据不足以起诉。

案件三:爱德华·里格斯

佃农。怀疑妻子与房客本·克雷格有染。克雷格和里格斯太太被人发现死于枪杀。子弹被证明由里格斯的枪射出。里格斯向警方自首,声称虽然人应该是自己杀的,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他自称头脑一片空白。里格斯被判死刑,后改判无期徒刑。

案件四:德里克·布拉德利

与一女孩儿私通。妻子发现并扬言要杀了他。布拉德利饮用放了氰化钾的啤酒之后死亡。布拉德利太太被捕,并因谋杀罪受审。交叉质询之后彻底崩溃。被判有罪,执行绞刑。

案件五:马修·里奇菲尔德

性情暴虐的老头。把四个女儿关在家里,不允许她们有任何快乐,不给她们钱花。一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在侧门外遇袭,头部遭受重击而死。警方调查后,长女玛格丽特到警局自首。她说自己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几个妹妹尽早过上自由的生活。里奇菲尔德留下一笔巨额遗产。玛格丽特·里奇菲尔德被认定有精神病,发往布罗德莫服刑,但不久之后即死亡。

我仔仔细细读了一遍,越读越莫名其妙。最后我把这份摘要放下,疑惑地看着波洛。

“怎么样,我的朋友?”

“布拉德利那个案子我还记得,”我缓慢地说,“当时我读到过相关的报道。那个女人很漂亮。”

波洛点点头。

“不过你得给我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跟我说说你的看法。”

我只觉得一头雾水。

“你给我的这份材料讲了五个不同的案子。这些案子发生在不同的地方,涉及不同阶层的人。表面上看它们之间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也就是说,一个起因于嫉妒,一个是不幸福的妻子要弄死丈夫,一个部分杀人动机来自钱,一个可以说是出于无私的考虑,毕竟凶手并未打算逃避惩罚,另外一个坦率地讲很野蛮,大概是酒醉后行凶的吧。”我顿了一下,然后怀疑地说,“这几个案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共同点我遗漏掉了?”

“没有,没有,你概括得非常准确。只有一点你本来应该提到的,就是这几个案子似乎都不存在疑点。”

“我不明白。”

“比如说艾泽灵顿太太被无罪释放了,但是所有人都十分确信凶手就是她。弗里达·克雷没有被公开起诉,但谁也想不出这个案子还有什么别的可能性。里格斯说他不记得杀害过妻子和情敌,但毫无疑问,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人有行凶的可能性。玛格丽特·里奇菲尔德则亲口承认自己杀了人。你发现了吧,黑斯廷斯,每个案子都有且只有一个明明白白的嫌疑人。”

我皱起了眉头。“是,这倒没错——但我不明白,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啊,这里有一个事实你不知道,我正要说呢。黑斯廷斯,如果你假设我选出的这五个案子有一个共同的外在因素呢?”

“什么意思?”

波洛缓缓说道:“黑斯廷斯,这件事我还不能对你和盘托出。这么说吧。有某个人——我们暂且称为X。在这几个案子里,X显然没有任何要杀掉受害者的动机。根据我的调查,其中一个案件发生时,X离案发现场至少有两百英里的距离。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X跟艾泽灵顿关系很好;X曾一度跟里格斯夫妇住在同一个村庄;X认识布拉德利太太;我有一张X与弗里达·克雷一起逛街的照片,而且当老马修·里奇菲尔德死亡时X就在附近。你对此怎么看?”

我盯着他,缓缓地说:“确实,这有点太多了。巧合或许可以解释两个案子,或者顶多三个,但是五个就太多了。虽然看起来不太可能,但这五个不同的凶案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

“那么你的推论是不是跟我的一样?”

“你是说X才是真凶?没错。”

“这么说,黑斯廷斯,我就可以再带着你往前走一步。我想告诉你的是:X就在这座宅子里。”

“在这儿?在斯泰尔斯庄园?”

“就在斯泰尔斯庄园。从这一点我们能得出什么逻辑推论呢?”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说:“你接着说吧。”

赫尔克里·波洛沉重地说:“不久,将有命案在此发生——就在这座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