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3/4页)

“不,”波洛说,“我绝没那么想。我只见过德雷克夫人一次,”他若有所思地补充道,“我和朋友奥利弗夫人去她家——或者可以说,如果想要听起来更戏剧化——去查看作案现场。那次短短的会面给我的印象是,德雷克夫人不是一个很容易被吓到的人。”

“的确。这也是我后来一直觉得奇怪的原因。”

“您当时没问怎么回事吗?”

“我根本没有理由那么做。如果您作客时女主人不小心失手摔碎了她最好的玻璃花瓶,作为客人,您绝对不应该说出‘你怎么把花瓶摔了呢?’这样的话指责她笨手笨脚,而我向您保证,笨手笨脚绝不是她的个性。”

“在那之后,您说过,晚会就结束了。孩子和他们的母亲或朋友离开了,而大家找不到乔伊斯。现在我们都知道她在藏书室的门后了。那么在稍早一点,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测,有人刚要从藏书室出来,忽然听到了大厅花瓶摔碎的声音,就重新关上了书房的门,等听到人们在大厅里穿外套并互相打招呼告别,才偷偷溜走了?直到尸体被发现,我猜,惠特克小姐,您才有时间去回想您看到的那一幕吧?”

“就是这样。”惠特克小姐站了起来,“很抱歉我只能告诉您这么多了。甚至这些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是很值得注意。任何引人注意的东西都值得记住。顺便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您。实际上,是两个问题。”

伊丽莎白·惠特克重新坐下。“问吧,”她说,“您想问什么?”

“您还记得晚会上各个项目的准确顺序吗?”

“应该记得。”伊丽莎白·惠特克回想了片刻,“最先是扫帚比赛,装饰过的扫帚。有三四种不同的小奖品。然后是一种气球比赛,用手或者球拍拍着到处走。这样的小游戏让孩子们热热身。还有照镜子把戏,女孩儿们在一间屋子里拿着镜子,会有男孩儿或者小伙子的脸出现在里面。”

“那是怎么弄的?”

“哦,很容易。把门上的气窗摘下来,不同的人从那儿往里看,就能反射到镜子里了。”

“那女孩儿们知道她们在镜子里看到的是谁吗?”

“我猜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男孩儿都化了妆,您知道,戴了面具或者假发、连鬓胡子、络腮胡,或者涂了油彩。大部分都是女孩儿认识的男孩儿,也可能有一两个陌生人在里面。不管怎么说,女孩儿们咯咯笑得挺开心的。”惠特克小姐说,有一刻露出了对这种乐趣不屑的表情,“那之后是障碍赛跑,然后是把一杯面粉压实倒扣在桌子上,上面放上一枚六便士的硬币,每个人切一角面粉下来,让硬币滑下来的那个人就出局,最后剩下的那个人就赢得了那六便士。再之后是跳舞,然后是晚餐。之后,最后的高潮,就是抓火龙。”

“您最后一次见到乔伊斯是什么时候呢?”

“我记不清了,” 伊丽莎白·惠特克说,“我不是很了解她。我不教她,她也不是一个特别有趣的孩子,所以我没怎么注意她。但是我确实记得看见她切面粉了,因为她笨手笨脚的,一下子就切散了。所以那时候她还活着——但是那会儿还早呢。”

“您看见她和什么人进藏书室了吗?”

“当然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之前就会提到了。这一点会很重要。”

“那么现在,”波洛说,“我开始问第二个问题,或者第二组问题。您来这所学校多久啦?”

“今年秋天就六年了。”

“您教——”

“数学和拉丁文。”

“您记得两年前在这儿教书的一个女孩儿吗,她叫珍妮特·怀特?”

伊丽莎白·惠特克的身体僵了一下,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又坐下。

“但是那件事——那件事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吧?”

“也可能有关系。”波洛说。

“但是怎么会?有什么样的关系?”

学校圈子听到的流言比村子里少多了,波洛想。

“乔伊斯之前声称她几年前见过一场谋杀。您认为,她说的可能是珍妮特·怀特的死吗?珍妮特·怀特是怎么死的?”

“被掐死的,一天晚上在从学校回家的路上。”

“她自己?”

“也许不是自己。”

“不是和诺拉·安布罗斯?”

“您了解诺拉·安布罗斯吗?”

“目前还完全不了解,”波洛说,“但是我很想知道。她们年是什么样的人,珍妮特·怀特和诺拉·安布罗斯?”

“都纵欲过度,”伊丽莎白·惠特克说,“但是在不同方面。乔伊斯怎么会看到或者知道这些事呢?那发生在离采矿区不远的一个树林里。她当时才不过十一二岁。”

“她们俩谁有男朋友?”波洛问,“诺拉还是珍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