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5(第2/3页)

接着,我在快要打盹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汤姆·布科夫斯基,泰特拉公司的两位创始人之一,已经死亡。

我扩大了搜索面,搜看了一些更早的文章。看起来泰特拉公司在两年前的8月份运转并不太好,对于公司的首席科学家来说更是如此。8月23日,布科夫斯基去加州的蒙特雷县钓鱼,他坐的船发生了爆炸。布科夫斯基被炸死,同时遇难的还有一个名叫彼得·叶的男人。船长和大副也同时遇难。彼得·叶和大副的尸体没有找到。布科夫斯基的尸体——只是部分残肢——被上潜泳课的当地学生发现。

文章显示这里面一定有文章,但是调查结论是机械故障引发了爆炸。所谓“机械故障”指的是油路短路,导致下甲板产生火花。布科夫斯基的家人起诉了轮船所有人和引擎制造商,案子最终庭外和解。

我继续搜索,想找到些关于保罗·墨菲在泰特拉公司的友人信息,但是一无所获。

那天下午,我再次背叛了布鲁克,给博尼塔·桑切斯打了电话。这名警探并没有因接到我的电话而感到惊喜,但在我提醒已有一整天没烦她之后,她向我敞开了一点心扉。我说“一点”,意思是她告诉我警方对调查仍给予110%的关注。我问她是否和墨菲的亲朋好友谈过。当然谈过,她说。我问她是否和墨菲在泰特拉公司的同事谈过。当然,当然。

最后,她终于软下口气来跟我把事情说白了,“这看起来像是一起入室抢劫案,弄得不好才成了这样,”她说,“我很抱歉。”然后她发誓说如果我对媒体说出去的话她会杀了我。因为我对她的坦率相当满意,所以不会去跟媒体爆料。

打过电话,我还是心魔难除。墨菲死了——德鲁、斯蒂芬妮、戴安娜也死了——而这些人的死亡竟然没有合理的解释。更糟糕的是,他们死得竟然毫无意义。

我不禁想起了10年前我和墨菲之间的恩怨。实际上,那次数据舞弊案之后,我并没有被踢出学校。他们要求我休假,我这样做了,最后在校园的咖啡馆找了个不用动脑的工作。正如我说过的,对于我在实验室的这次行为和我的博士学位,墨菲相当自以为是。我没说过的是这家伙帮倒忙。

两周多的时间里,咖啡馆侍应纳特·麦考密克递送盘子和卡布奇诺咖啡的时候,保罗·墨菲都会过来喝一杯咖啡。每次他都试图和我搭讪。起初,他的友好姿态在我看来很可怜,但进入到第二周后,他的坚持就让我感到讨厌了。

最后墨菲郑重其事地向我道歉,为他火上浇油的行为表示道歉。然而,到了那时,自以为是的其实已经是我了。

“太棒了。”我告诉他,把小毛巾往肩上一甩,然后一路把他推到吧台尽头,“一切都过去了,是吧?”

“我是这样希望的。”墨菲说。

“你想要左右逢源,伙计?对系里跟个童子军似的,然后又跑来安抚我,因为不想有负罪感?”

“我只是想说我很抱歉……”

“得了,伙计。太晚了。”

我不再理他,径自往收银台走。店里排了很多人,另一名叫贝卡的侍应不住地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祝你前程似锦,”我大声说,“心想事成啊。”

我对医学院里曾经最要好的朋友送上了这句刺耳的祝福,那高高大大的男人看着我,像是被人在脸上扇了 一巴掌。他呆立了一会儿,像个受伤的动物那样叹了口气,之后摔门而去。

此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在咖啡馆当班的时候,打了个白痴。一周后,学校就让我收拾行李滚蛋了。

10年过去了,墨菲在另一家咖啡馆再次跟我道歉。这一次我接受了,迈出了和他重修旧好的第一步。我想我内心还是非常想跟他再做朋友的,但那个手持刀子的施虐狂却让一切都化为乌有。

那么,是负疚感驱使我来到图书馆的吗?可能。我愤怒了?想复仇?也可能。但除了这些念头以外,我还觉得这样的谋杀破坏了一种平衡,我要重新把它建立起来。我想在这不公正的世界上做些公正的事情。

我不能真的打入墨菲的社交圈,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的社交圈在哪里,而警方也不会向我提供帮助,这一点我是可以确定的。还有一件事情我也很有把握:这个社交圈一定对泰特拉生物制剂公司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