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命案(第3/5页)

“当然少不了。”

这是一个凌乱的谋杀场面。墙上红色的掌印就好像一个孩子用手指画上去的。一个手掌被血沾湿了的人曾经向窗外看。在靠近床的墙角处,可以看到更多的血手印。所有这些掌印看起来都是潮湿的,是潮湿的空气防止了它们变干。

通往另一间小卧室的门敞开着.对着门是一张空着的床,在连接这两间卧室的球形门把手上,有血迹在闪闪发光。我偷偷看了一眼那间卧室,大约十六英尺宽,好像没人住过。哈利先生的卧室有这个的两倍大,并且有一条路横穿整个房间,站在门廊向外看去,可以看到南北两侧的尽头。

“看来,”我说,“这并不缺乏线索。火灾的痕迹……带血的手印……”

他又指出:“看来是他床脚附近的风扇把那些羽毛吹得他身上到处都是。”

“你怎样看待这些羽毛,上校?伏都教的一种仪式?”

“是非洲黑人奉行的巫术。”上校说。

“什么?”

“在这里,土著人实行魔法的活动被称为‘欧倍哈’。”

“那些羽毛可能有这一层意思,即便没有,某些人也想让它看起来有这层意思……”

“事实上,”林道普的脸由于思索而绷紧起来,两只手背在身后,“哈利先生在本地,是个非常受欢迎的人。”

在通向另一间卧室的门附近的地板上有一支喷雾枪,“杀虫喷雾器?”

林道普点点头,说:“杀虫剂。非常容易燃烧……”

“叫也是被这东西点燃的?”我阴郁地笑了笑,“活泼的老哈利,竟像一只蝙蝠。”

我把头伸向微开的门外,向北边的走廊看去,从那里可以走到通向外面的楼梯。林道普解释道:“那扇门没有上锁。”

这就是我昨天被带进来时走的那道正门。这里的安全保卫华而不实。

“你同晚上的看门人谈过了吗?”

“我不知道这儿都有谁。”

“这儿有两个看门人,其中一个叫撒木尔。玛乔丽·布里斯托尔也能告诉你点儿什么,她是哈利先生的管家。”

他又点了点头,眼光盯在尸体上说:“她在楼下,恐怕很难从她那里获得什么信息。我们一直无法向她提出问题。”

我又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哈利先生,我已经胜利地闯过了恶心这一关,而那些可怜的警察们自从被派到这间屋来,已经在这种刺鼻的气味中呆了很长时间了。我努力向哈利先生探过身去,他左耳后的一些东西令我恍然大悟。

“即使没有这些血迹,”我说,“我也不认为他是被烧死的。”

林道普什么也没有说。

在死者头部,有四处略呈三角形的指尖大小的圆形伤痕,它们紧紧地聚成一团,如果你把圆点连接在一起,它们会连成一个平面。

“是枪伤?”我无法确定。

“这是法医最初的观点。克里斯蒂先生也这样认为。我也比较倾向于这种观点。”

“尸体被移动过,”我说,“至少被翻动过。”从哈利先生的耳后流出的血,竟然滴在了鼻梁上。

“你知道,地心引力只会向一个方向产生作用力。”林道普先生态度暧昧地咕哝着。

床之间有一盏落地灯,灯上的赛璐璐式灯罩并没有被高温垮起泡,热水壶、酒杯、一副假牙和放大镜,都规规矩矩地放在那里,就好像昨天夜里任何意外之事都没有在这间卧室中发生过一样。

“他的屁股下面是湿的,”我指着说,“可能在他死的时候,膀胱排泄过。你们的摄影师在这吗?你可能会愿意在报纸上登一张哈利男爵躺在那里的照片。”

“我们本部门没有摄影师,我派人去找了两个皇家空军摄影师,他们正在拍照;这里还有一个画建筑平面图的绘图员。”

“真是太好了,”我从床边走开,指着我们的周围说,“但是你最好还是在这些证据被破坏之前,封锁犯罪现场。”

林道普好像尝到了什么难吃的东西似地撒了撇他的嘴.“黑勒先生,虽然我很欣赏你的洞察力,可是我并没有请你来西苑做警事顾问。”

“那你让我来干什么?做嫌疑犯?你简直让人不可理解!”

他又向后竖起了脑袋,“你是哈利先生活着时最后见到他的人之一,我想知道你与他之间的业务类型。”

我又匆匆扫了我的雇主一眼,他正用他那双被烧得凹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看来,他没有任何异议。

“我们之间的业务就是,他雇我在暗中监视他的女婿,这也就是我昨天下午和晚上所做的事情。”

我的回答使上校振奋起来,他向我靠近一步,“哈利先生为什么要雇你监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