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日快乐(第2/8页)

她一边抿着咖啡,一边在脑海里将自己的设计过了一遍。在她去过办公室之后,她要跟一个建筑师讨论为他装修三套样板公寓的事,该建筑师刚在哈德逊河上设计了一幢漂亮的分套出售高层公寓,如果她能拿下这个项目,对她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她的主要竞争对手将会是她以前的老板巴特莱,她知道,他因为自己单干而没有回去为他工作,已对她恨之入骨。

你也许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桑想,但我可不想再忍受你的臭脾气。就别提你当初是怎么待我的了。她不再想那天自己的尴尬,当时她在巴特莱办公室的时候都崩溃了。

她端着咖啡走进浴室,将杯子放在梳妆台上,开始淋浴。冒着蒸汽的水让她紧张的肌肉稍微松弛了点,然后,她在头发上倒上洗发水,用指尖用力地按摩头皮。这是她另一个减压的方法。她自嘲地想着:对我来说只有一种办法可以让我真正减轻压力。算了吧,她再次提醒自己。她很快地擦干身子,又迅速擦干头发,穿上自己的那件袍子。她只给自己涂上睫毛膏和润唇膏,仅此而已。

马修的眼睛长得像特德的,深褐色的眼睛,很漂亮。她以前常这样对他唱道:“漂亮的褐色眼睛。”他头发的颜色很浅,但是她觉得那头发略微有点红色。她在想不知道他会不会跟她小时候一样,头发变成亮红色呢?她讨厌这样的头发,她以前跟她妈妈说,她像“绿山墙的安妮”,瘦瘦的,一头糟糕的红头发。不过那头发长在他头上倒会很可爱。

她妈妈以前经常开玩笑,叫她“绿山墙的安妮”,说等安妮长大的时候,她的身体也会长大,而她的头发会变成暖暖的深褐色。

今天也不适合回忆这些事情。

特德坚持说今天晚上他们一起吃个饭,就他们两个。“梅丽莎一定会理解的,”他打电话的时候说,“在他生日这天,我想跟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理解我此时心情的人一起怀念他。拜托,桑。”

他们会在7点半的时候在四季酒店碰面。在巴特莱公园城生活的唯一问题就是从市中心往返时会堵车,桑想。她不想回市区来换衣服,不想那么麻烦再带一身衣服去办公室。她会穿一件裘领黑色套装,晚间穿这样的衣服够庄重了。

15分钟后,一个身材高挑、身穿黑色裘领套装、脚蹬高跟靴子的32岁女子走在街上,她戴着一副墨镜,手上拿着一个名牌单肩包,从路边叫出租车的时候,她那深褐色的头发掠过肩膀。


吃晚饭的时候,埃尔维拉跟威利说起了那个人,当他们的朋友艾登神甫离开忏悔室的时候,此人看他的方式很奇怪,早餐的时候她又提到了这事。“我昨晚梦见那人了,威利,”她说,“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当我梦见某个人的时候,通常意味着会有麻烦。”

他们的家位于中央公园南街,此刻他们仍然穿着睡衣舒服地坐在餐厅的圆桌旁边。正如她跟威利说的那样,屋外,天气寒冷、狂风呼啸,这是3月典型的天气。风儿吹得他们阳台上的家具嘎嘎作响,他们可以看到街对面,中央公园这会儿几乎空无一人。

威利疼爱地看着桌子对面跟他相处了45年的妻子。经常有人说他跟已故的传奇人物众议院院长提普奥·尼尔很像。他高高的个子,满头雪白的头发,正如埃尔维拉跟他说的那样,他有着一双世界上最蓝的眼睛。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眼里艾尔维拉漂亮着呢。他没有注意到,无论她多么努力减肥,她多出来的10到15磅的体重总是减不掉。他也没有注意到,在她染发仅一个星期后,她发际线周围的发根又变成了白色,她的头发,得感谢伦敦的黛尔,现在变成了淡淡的褐色。过去,他们赢得乐透之前,是她自己在他们位于皇后区的公寓的洗手槽中亲自染的,她以前的头发是那种亮丽的红橙色。

“亲爱的,照你说的,那个可能是想鼓起勇气去忏悔。然后看到艾登神甫离开,他只是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该追上他。”

埃尔维拉摇摇头。“事情没这么简单。”她伸手拿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时她的表情变了。“你知道今天是小马修五岁生日。他得有五岁了。”

“他就是五岁了。”威利纠正她说,“埃尔维拉,我也有个直觉,感觉小家伙还活着。”

“我们这样谈论马修,就好像我们认识他似的。”埃尔维拉往自己的杯中加了一块代糖,叹气道。

“我感觉我们仿佛真的认识他。”威利认真地说。

他们沉默了一阵,两人都记得差不多两年前,埃尔维拉在《纽约环球报》的专栏写的孩子失踪的文章被贴到网上后,亚历桑德拉·莫兰德打电话给她的情形。“米汉夫人,”她说,“我和特德不知道有多感谢你写的文章。你在文中表明了我们有多希望孩子回来。你还在文中建议他可以将孩子留在某个安全的地方避免被人用监控摄像机拍下,这可能会很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