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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双手捂住胸口。“有这个不就够了吗?此外还需要知道什么呢?”

“比如你是干什么的、和美容界是否有关系、住在哪里……我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这些就可以了?那我就告诉你,现在我在银座一家叫华屋的宝石饰品店工作,计划今后要加入美容行业,住在江东区,如何?”

华屋的名头让青江戒心稍减,但还不足以让他完全放心。“我只知道你最近频繁地来店里,没有根据信任你。”

美冬扑哧一声笑了。“你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在骗你?”

“我没那样说。”

“那我问问你,假设我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骗子,同你商量这种事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刚才说了,钱由我出,你一分钱都不用拿,也不让你做什么连带保证人。就算我在骗你,你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青江无法反驳。确实如她所说,承担风险的是她。如果经营失败了,青江低头道歉后就能再回原来的店里,而赔了的钱肯定无法再回来。

“资金真是你的?”青江别有深意地问。

似乎察觉了他的心思,新海美冬的嘴角渗出微妙的笑意。“你是担心钱的来路不正?这也难怪。”

“尽管华屋是一流的店……”

“仅靠那里的工资不可能攒出那么多资金?你说得没错。但我的钱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尽管带有悲伤的色彩。”

“悲伤的色彩?”

“是生命保险金,我父母的。”她轻描淡写地说,“在阪神淡路大地震中去世了。”

出于和刚才不同的理由,青江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了。

在地震后通常很难支付的生命保险金,在阪神淡路大地震后作为特例给予了支付,这件事青江也听说过。美冬说因此手上有了一大笔钱,却不知道用在哪里。

“就算有那么几千万,如果平时生活奢侈,很快会花光。我想作为某种有形的东西留下来。如果可能,最好是能支撑我今后生活的东西,因此下定决心,想独立开创事业。”

“所以要经营美容院?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一行……”

“很难用语言说明,大概是脑中闪过的灵感。”她以手指头。

“你的灵感也许会让你失去一大笔钱。”

“若真这样只好死心了。不过,三年后你肯定会感谢我。”她充满自信。

青江马上把这件事告诉了千绘。他们已交往了两年半,曾多次谈过两人早晚要开一家自己的店,但从未深入探讨过该如何具体操作。青江今年二十九岁,千绘二十三岁,双方都没提结婚的事。青江想等开了店再说,估计千绘也这样想。

“什么呀,太可疑了。”这是千绘的第一反应,接着她又说道,“不正常,还是拒绝吧。”

“你不也认识新海小姐?她看上去不像坏人。千绘,你前几天不还说想成为那么有魅力的成熟女人吗?”

“可给你开出的条件未免太好了,你竟然一分钱都不用出。”

“也没好到哪里去。所谓共同经营,一切都是对半分。可实际工作的是我,她只用拨拨算盘。”

“那你不就吃亏了?”

青江摇了摇头。他在Bouche工作整十年了,也觉得该出去单干了。曾经有过各种设想,如果有自己的店要如何经营,也相信如果变成现实,自己肯定会成功。

只是,没有资金。当然,如果妥协,也不是不能解决。最简单的办法是在房租便宜的地方开店,但房租便宜就意味着远离市中心。在时尚信息缺乏的地方自己的才能,是否能感到工作的意义也是疑问。

新海美冬说想在青山开店。果真那样,他没有任何意见。现在的店在涩谷,不会发生两家店抢顾客的情况,在情理上也说得过去。

“还是算了吧。”千绘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开店的事还是踏踏实实自己攒钱,靠自己的力量好。河村先生不也这样说?”

河村是Bouche的经营者兼首席美容师。

“他当然要这样说,我辞职了对他会有影响。就靠那点工资,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呀。”

“你想答应这件事?”千绘的目光中带有责备。

“我没这么说,正在权衡。”

“喂,拒绝了吧。”千绘不安地说,“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的确觉得新海小姐很有魅力,但那终归只是外表,内在的东西太可怕了。”

“可怕?”

“嗯,我感觉她要把你带到不正常的地方。”

“什么?你是说情人酒店?”归根到底还是在吃醋。青江笑嘻嘻地望着女友,但她没有笑,而是在瞪他。

“拒绝她,求你了。”

“嗯……这个嘛,我再考虑考虑。”

千绘似乎对青江的回答并不满意。但对青江而言,女友越是反对,他越觉得眼前摆着个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