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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里做了很久了吧?”小寺轻轻地用筷子夹起碟子里的菜,问道。他的说话声很低,和那张苍白的脸十分相称。

“嗯,已经五年了。”

信子五年前来千鸟旅馆当服务员,原因是老家多久的煤矿倒闭了。曾经在煤矿工作的父亲去世,嫁到大阪的姐姐把母亲接去了。当然,这些事信子并未对刚刚认识的小寺康司说。

“小寺先生每天待在房间里,不觉得闷吗?”这次信子先发问,她想更多地了解这位客人。

“没有啊。悠闲自在,挺好啊。”

小寺康司用手理了理乱糟糟的长发,本来就细的眼睛更是笑成了一条缝。但他眼里并没有愉快的笑意。他的手指又细又长,就像女人的手。

“我想,近日里会有您的同伴来吧?”信子随口问道。

“谁知道呢!”小寺康司又一次眯缝起眼睛,眉宇间的皱纹依然如故。

听到这样带否定意义的回答,信子的心里舒坦了许多。信子对这位客人原本就没有什么好感,如果在如此清淡寂寥的季节,房间里整天窝着一对男女,在一旁走过都得小心翼翼的,实在不好受。

“可是,您一个人总会寂寞吧?对面有酒吧,可以过去散散心。”气氛放松后,信子嘴里的标准语也开始不标准起来。

虽说是酒吧,其实那里面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不过信子觉得,现在对这个客人讲这些还为时过早。

“从前对面有许多秦楼楚馆吧?”

原来他知道。站在四楼的这间房间里,越过海湾中成排的渔船桅杆,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对面同等高度上,在屋顶上闪烁着的霓虹灯。

“团队客人来时,常叫小船到对岸去玩。”

“嗯,要是有朋友一起的话,说不定我也会去。但我一个人就算了。再说,我也不能喝酒啊。”

小寺康司用他那对小眼睛瞟了一眼对岸。阳光下,对岸的老房子显得破败不堪,或许正是这番景象败坏了他的兴致吧。

他不喝酒,他的食案上也不要放酒壶,并且现在又从他嘴里听他说,他对有女人的酒吧也不感兴趣,信子不由在心里拿他跟下坂一夫作比较。

唐津市陶器店主人的儿子下坂一夫不仅喝酒,好像还和市内酒吧里的女人混得很熟。他自己虽极力隐瞒,但还是会露出马脚。他承认曾经交往过两个酒吧女人,但也咬定后来与她们没有来往。

“写小说的人,是不是不实际体验一下就写不出来呢?”信子想起了一夫的口头禅,于是请教小寺康司。

“这个嘛,也不能一概而论。”小寺用手捋了一下发梢,说道,“……当然了,有过体验总比没有强吧。呃,我对于小说也不太懂。”

“您不是在写小说吗?”

“小说是很难的哦。”对于信子的问题小寺康司没有正面回答。他定睛看了一会儿信子。信子有双圆圆的眼睛,鼻子微微上翘,嘴唇厚厚的。

“你是不是想写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