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页)

不幸的是,地球观测系统计划运行失败了。就像近来国家航空航天局的许多计划一样,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受到严重超支的困扰,而扎克·赫尼成了那个备受攻击的人。他利用环境界游说团的支持,使国会通过了预算为十四亿美元的地球观测系统计划。但是地球观测系统计划不但没有给全球的地球科学做出应有的贡献,反而迅速卷入了一场损失惨重的梦魇当中——发射失败,电脑故障,以及国家航空航天局召开的气氛阴郁的新闻发布会。近来惟有塞克斯顿参议员面露笑容,他沾沾自喜地提醒选民,他们的钱有多少都被总统花在了地球观测系统上,而回报又是多么微小。

总统往杯里加了一块方糖,“听起来要多惊人就有多惊人,我提到的这个国家航空航天局的发现正是地球观测系统的功劳。”

雷切尔一下子觉得如堕五里雾中。如果地球观测系统最近有一项壮举的话,国家航空航天局一定早就公之于众了,不是吗?他的父亲一直在媒体上攻击地球观测系统,国家航空航天局会利用他们能找到的任何好消息来反击的。

“有关地球观测系统发现的任何消息,”雷切尔说,“我一点儿也没听说。”

“我知道。国家航空航天局宁愿把这个好消息隐瞒一段时间。”

雷切尔不相信,“就我的经验,先生,对国家航空航天局来说,没有消息通常就是坏消息。”收敛克制可不是国家航空航天局公关部的专长。国侦局里那条经久不衰的笑话说,国家航空航天局的一个科学家每放一个屁,国家航空航天局都要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

总统皱了皱眉,“哦,是的。我忘了我是在跟皮克林的一个国侦局安全信徒讲话来着。他是不是仍旧对国家航空航天局的口风不紧而抱怨不已?”

“安全是他的职责,先生。他对安全问题一向很严肃。”

“他是好得多。我只是觉得难以置信,两个有许多共同之处的机构老是会找些问题相互对抗。”

雷切尔刚开始在威廉·皮克林手下干活时就知道了,尽管国家航空航天局和国侦局都是跟航空有关的机构,二者却有着截然相反的信条。国侦局是一个保卫型的机构,它将局里所有的航空活动都列为机密,而国家航空航天局是学术机构,它总是很兴奋地向全世界公开它的科学成就——通常是在拿国家安全冒险,威廉·皮克林争论道。国家航空航天局一些最先进的技术——卫星望远镜的高分辨率透镜,远程通讯系统,无线电成像仪——总是危险地出现在了敌对国的秘密军火库中,用于暗中监视我们的行动。皮克林经常抱怨,说国家航空航天局的科学家脑袋大……嘴巴更大。

然而,这两家之间的一个更尖锐的问题,却是由于国家航空航天局操纵着国侦局的卫星发射,国家航空航天局最近的许多失误直接影响了国侦局。没有什么失误比一九九八年八月十二日的那次失败更让人吃惊了。当时,一支国家航空航天局的空军大力神4型运载火箭在发射升空四十秒后爆炸,其运载物——国侦局一颗价值十二亿美元、代号为旋涡2号的卫星——毁于一旦。皮克林似乎特别不愿忘记那一档子事儿。

“那么国家航空航天局为什么不把这项新成果公之于世呢?”雷切尔质问,“他们当然立即就能用得上一些好消息。”

“国家航空航天局之所以保持沉默,”总统表明,“是因为我命令他们这样做。”

雷切尔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如果是这样,总统就是在采取某种她不理解的自取灭亡的政治行为。

“这个发现,”总统说,“是……可否说……其结果简直是骇人听闻的。”

雷切尔感到一阵寒气袭来,心中顿觉不安。在情报界中,“骇人听闻的结果”很少意味着是好消息。她现在想知道,有关地球观测系统的秘密是否是该卫星系统发现了某个迫在眉睫的环境灾难,“有危险吗?”

“根本没有危险。地球观测系统的发现实在绝妙之极。”

雷切尔陷入了沉默。

“雷切尔,假如我告诉你国家航空航天局刚刚做出了一项具有重大科学意义的发现……具有如此震撼全球的重大意义……它证明了美国人花在航天研究上的每一分钱都是值得的,你会怎么想?”

雷切尔想不出来。

总统站起身来:“我们走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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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ecurity clearance,忠贞审查,指在选派某人参加国家机密工作前对其是否忠贞进行的审查。这里,总统的意思是雷切尔目前所接受的忠贞审查程度不足以让她知晓这个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