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格局 二十四、似乎不可能(第2/3页)

我被这三个士兵带出医院,走了100多米,就又钻进一个看似戒备森严的院子,将我请到一个光线很好的房间,其中一个士兵说道:“你在这里休息。”说完就出去了,把门也是关上后锁上了。

我是被关习惯了的,这么大的一个房间,就算是被锁上了,我也并不觉得压抑。

房间里除了日常的生活用品以外,最吸引我眼球的就是一部收音机,收音机在南海可是稀罕玩意,除了几个类似陈景强这样的南海的头面人物,民间私自拥有收音机,可是一项挺严重的罪名。

收音机让我兴奋了起来,我鼓弄鼓弄,居然很简单的打开了,一打开就听到了广播,明显不是大陆口吻的,而是台湾广播。广播中又是唱又是说,还有各种音乐和新闻,当然评论大陆的事情也不少,听台湾人尖酸刻薄的说大陆的种种不是,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有广播作伴,时间也是过的相当的快,临近傍晚的时候,才有人来“打扰”了我一阵,无外乎是询问了一些我的身份背景,为什么要逃到金门,怎么过来的这些话。我能说的也都说了,只是按照孙丽的要求,不断的强调着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从此就是连续三四天上午下午,都有不同的人来问我大致一样的问题,不过都是很客气,没有想动手打人的意思,我连续说了几天,说都说烦了,干脆人一来,我就滔滔不绝的将那些千篇一律的问题答案一口气说完,当然不会忘了说几句就强调一下要见林朝峰上校。

除了这些枯燥的问题以外,伙食还是不错的,我敢说是我到目前为止记忆中连续时间最长的不断吃好东西的日子。那个医院里的男医生来给我换了几次药,几天以后我就又活动自如了。胳膊上的枪伤其实非常的严重,子弹贴着骨头过去,把胳膊击穿了一个大洞,右腿的枪伤尽管没有那么严重,也是足足缝了二十多针。尽管伤口都愈合了,我胳膊和腿上都留下了巨大的伤疤。

另外我整天和收音机为武,基本从早上一直听到晚上说晚安为止,可惜还是只有这一个台。为什么这么感兴趣,不仅是很多东西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而且对于大陆和台湾的描述,完全和我在南海的时候南辕北辙,我以前以为是东的事情,台湾广播中就说西,而且还有很多我根本无法相信的事情,说大陆三年自然灾害饿死了上千万人,如何如何悲惨等等。我知道我在南海的确填不饱肚子,但是让我相信死了上千万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不过对于文革批斗的报道,的确如此,但是台湾广播中说这些挨批斗的人都是社会精英分子,文革是给人洗脑,是对文化的摧残和破坏,这让我想到我父亲母亲的遭遇。似乎台湾广播在给我父母亲平反一样,这让人觉得挺解气。

王顺裕和周少校是在关进这个军营一样的院子里的第六天晚上一起来的,王顺裕进门就笑哈哈的问:“赵雅君,这几天过的还可以吧?”

我不置可否,只是也客气的笑了笑作为回应。

王顺裕和周少校一边一个的坐在房间里,我则坐在床上。

王顺裕说:“怎么样?想通了吗?”

我说:“想通了什么?”

王顺裕说:“呵呵,其实你也看到了,我们对你的政策是很宽大的,因为我们相信,哪怕是共匪,只要有弃暗投明的愿望,也都可以做朋友。”

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该对你们说的都说了。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周少校似乎挺不高兴的说:“我们调查了一下,没有林朝峰上校这个人。你瞎编一个本来就不存在的人,也不是聪明的做法吧。”

我说:“对不起,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王顺裕哈哈笑了两声:“赵先生啊赵先生,看你年纪不大,但是却相当的固执呢。如果没有林朝峰上校这个人,你说一千遍一万遍也没有用啊。”

周少校也接上一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说:“那你们为什么不把信封还给我?”

王顺裕说:“为什么要还给你?是不是把信封交给谁是你的任务?”

我脱口而出:“是!”

王顺裕哈哈一笑:“你是不是要说,你的任务就是把信封交给林朝峰上校?”

我本来还是想脱口而出回答他是,但是生生又咽了回去,说道:“我见到林朝峰上校自然会说。”

周少校说:“小子,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们一番好意,怎么就让狗给吃了呢。”

我说:“我只请你们相信我一条,我绝对不是共匪!”共匪一说出口,我就自己心里给了自己一耳光,我怎么也开始用共匪这个词了。

王顺裕说:“你叫我们相信我们就相信了?呵呵。我们又不是没有吃过亏。也不是我们不愿意相信你,而是你身上的疑点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