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4/5页)

她转过身来,期待看到她爸爸。日食期间他对她做过类似的事情。她想象露丝和诺拉那样嘀嘀咕咕崇尚自己、沉浸往事的人会把这种事叫做猥亵儿童。不管叫什么,那是他——她都非常清楚——她担心,她会要求为他所做之事给予他可怕的惩罚,不管那事多么严重或多么微不足道。她会举起槌球杆朝他的脸打去,打烂他的鼻子,打掉他的牙齿。当他倒在草地上时,狗会过来吃掉他。

然而,站在那里的不是汤姆·梅赫特,是杰罗德。他全身赤裸,律师的红色软肚皮下面,xxxx朝着她勃起着。他一手拿着一副克莱格手铐,在黑得怪里怪气的下午将手铐伸向她。不自然的星光闪烁在手铐侧面的接合处,上面印着M—17,因为杰罗德无法弄到F—23型。

来吧,杰西。他咧着嘴说。

好像你不知道情况似的。而且,你喜欢这样。第一次你高xdx潮来得那样猛,差点都要爆炸了。我不介意告诉你,那是我一生中干过的最好一次。那么好!我有时梦中都梦到。

而且你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好:因为你不需要负任何责任。几乎所有的女人当完全由男人摆布做这件事时感觉就特别好——这是被证明了的女性心理。杰西,当你爸爸骚扰你时,你有高xdx潮吗?我打赌你有。我打赌你高xdx潮猛烈得使你要爆炸。崇尚自己的人们也许想就这些进行争辩,可是我们知道事实,是不是?有些女人能说她们需要它,可还有些女人需要男人告诉她们说她们需要它。你是后者之一。这没什么,杰西。这就是手铐的用处,不过它们并不是真正的手铐,它们是爱的手镯。所以戴上它们吧,亲爱的,戴上它们。

她后退着,摇着头,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这个话题本身是新的,可措辞却太熟悉不过了。

律师的把戏对我不起作用,杰罗德——我嫁给一个律师的时间太长了。我们都知道,有关手铐的事根本不是冲我来的。那是冲你的……直说吧,那是为了稍稍弄醒你那酒精浇蔫了的玩意儿。所以,收起你那该死的女性心理吧,好吗?

杰罗德意会到了却窘迫地笑了。说得不错,宝贝,没致人于死地,却也是有力的一击。最好的防御也是很好的进攻,对吧?我想,我教会了你那一点。可是,没关系。就是现在,你可以作出选择。要么戴上这手镯,要么挥动那个槌球杆再把我打死。

她环顾四周,惶恐沮丧地意识到,威尔生日聚会上的每一个人都在观看她面对这个全身赤裸的(也就是除了他的眼镜之外)。超重的、性欲激起的男人……不光是她的家人,童年时的朋友也在看。她大学一年级时的导师亨德森夫人也站在旁边。鲍比·黑根——那个带她去参加高年级舞会,后来在他爸爸的旧车后座上干了她的人——站在院子里,他旁边站着内沃斯牧师堂的那个金发姑娘。那个父母喜欢她、却宠爱她哥哥的姑娘。

巴利,杰西想。她叫奥莉维娅,她哥叫巴利。

金发姑娘在听鲍比·黑根说话,却看着杰西。他们脸色平静,不知怎的形容憔悴。

她穿着件汗衫,汗衫上画着自然先生匆匆沿街而跑,自然先生嘴里吐出的话语印在气球上:“邪恶不错,乱伦最佳。”站在奥莉维娅身后的是肯黛尔·威尔逊。是她雇用了杰西第一次从事教学工作。她正在为杰西小时候的钢琴教师佩奇夫人切一块巧克力生日蛋糕。佩奇夫人看上去相当活跃。两年前她在阿尔弗莱德的考瑞果园摘苹果时中风身亡。

这不像在做梦,像要淹死了。似乎我所认识的每一个人都站在这里,在这古里古怪的星光照耀的下午时分。看着我那全身赤裸的丈夫试图让我戴上手铐,而玛文·盖伊唱着:“我能得到个证人吗?要说有什么安慰的话,那就是:再不可能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接着他们行动了,她在一年级时的老师沃兹夫人开始笑了。老考伯先生也随着她笑起来,考伯先生是她们的园丁,他一直工作到1964年退休。梅迪也加入到笑声中。还有露丝,胸上有伤疤的奥莉维娅,肯黛尔·威尔逊和鲍比·黑根几乎笑弯了腰。他们互相拍着背,就像那些在当地理发店听到了最最下流的玩笑的男人们。也许这笑话的关键语就是:

女人因其xx道而成为生命维持系统。

杰西往下看了看自己,发现她现在也全身赤裸了。她的胸前用一种唇膏写着一行讨厌的字:爸爸的小姑娘。

我得醒过来,她想。要是醒不了我会羞死的。

可是她没醒,至少没有马上就醒。她抬头看去,看到杰罗德那张会意却宽阔的笑脸变成了张着大嘴的伤口。突然,从他的牙齿间伸出了那条野狗血淋淋的嘴。狗也咧着嘴,从它的尖牙之间冒出来一颗头,就像某种淫秽的分娩。这颗头属于她爸爸。他那总是碧蓝色的眼睛现在成了灰色,咧着的嘴上方,眼神里闪着迷狂的光。她意识到这是奥莉维娅的眼睛。接着,她还意识到别的东西:湖水那种干巴巴的矿物质气味,那么淡淡,却那么可怕。这气味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