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4/8页)

我只有一次问布兰顿,他怎样使警察记录下这种胡话的。他说:“杰西,现在是州警察局的调查。我们——我是指事务所在州警察局有很多朋友。我给所需要的每一位能帮忙的人都打了电话,事实上,我无须给那么多人打电话。要知道,警察也是人。那些老兄们一看到挂在床柱上的手铐就明白真正发生的是什么事了。相信我,他们不是第一次在某个人的汽化器爆了之后发现手铐的,没有任何一个警察——不论是州警还是地方警,想看着你和你丈夫成为一个难听的笑话。造成这事的起因只不过是个离奇的事故。

开始时,我甚至没对布兰顿说起我自以为看到的那个人,那脚印、珍珠耳环,或任何别的事。要知道,我是在等待——我想,是在寻找风吹草动的迹象。

杰西看着最后一句话,摇了摇头,又接着敲击起键盘来。

不,那是胡话。我在等着某个警察过来,带着个小塑料证据包,递给我,让我辨认那些戒指,不是耳环——装在包里的。“我们确信这一定是你的。”他会这么说,“因为戒指里面刻有你的姓名以及你丈夫姓名的首位字母。而且还因为我们是在你丈夫书房的地上发现它们的。”

我一直在等着那样的事,因为当他们给我看我的戒指时,我就会确切知道,“小耐尔”的半夜来访者只不过是她虚构出来的想象物。我等啊等,可是这事没有发生。最后,就在我的手做第一次手术之前,我告诉了布兰顿,说我以为当时我并不是单独一人在房子里,至少不是自始至终一个人。

我告诉他,那可能只是我的想象,那肯定是种可能。不过,当时那似乎非常真实。我没有说及我自己丢了的戒指,但是我就脚印和珍珠耳环谈了很多。平心而论,我就耳环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我想我知道为什么,它代表了我甚至对布兰顿也不敢说的一切。你理解吗?在我告诉他这些时,我自始自终是这样说的,“当时我以为我看到了”、“我几乎可以确信”。

我必须告诉他,必须告诉某个人,因为恐惧像胃酸一样从内部噬咬着我。

可是我千方百计向他表明,有可能是我将主观的感情错当成客观现实了。

毕竟,我力图不让他看出我仍然那么恐惧,因为我不想让他认为我发疯了。

如果他认为我有点歇斯底里的话我不在乎。我愿意付出这种代价,以避免牵涉到另一件肮脏的秘密中去,就像我爸爸在日食那天对我做的事之类。

可是我拼死也不想让他以为我发疯了,我甚至不想让他有这种怀疑的可能性。

布兰顿握着我的手拍了拍,然后告诉我,他可以相信这样一种想法。

他说,在那种情况下,也许这还算温和。他接着说,重要的是要记住这是不真实的,就像我和杰罗德在床上嬉闹扭打之后去洗淋浴一事不真实一样。

警察搜查过了房子,如果那里有过人的话,几乎可以肯定会找到证据的。

房子经过了夏末大扫除,这一事实使得那件事更可能了。

“也许他们确实找到了他的证据,”我说,“也许某个警察将耳环塞入了自己的日袋。”

“世上有许多善于扒窃的警察。就算这样,”他说,“我难以相信竟有这么蠢的人,为了一只耳环冒事业的危险?我更容易相信,你认为和你一起在屋子里的那个人事后自己回来把它拿走了。”

“对了!”我说,“那有可能,是不是?”

他却摇起头来,耸了耸肩。“任何事都有可能,那包括从事调查的警官们所犯的错,可是……”他停下了,握住我的左手,以那种我认为是布兰顿荷兰叔叔似的表情看着我,“你的许多想法建立在一个想法的基础上,即调查的警官们对房子进行了搜查,然后判定没事了。情况并非如此。如果那里有过第三方,警察很可能会发现有关他的证据。如果他们发现了第三方的证据,我会知道的。”

“为什么?”我问。

“因为像那种事会将你置于一个非常难堪的局面——在那种局面中,警察不再是和蔼的老兄了,而要开始对你宣读米兰达逮捕令了。”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说,可是,露丝,我开始懂了,确实如此。杰罗德是那种保险迷。有三个不同的承保单位代理人告知我,在正式丧葬期间——以及随后的好几年里,我将生活得非常舒服宽裕。

“约翰·哈瑞森对你的丈夫进行了非常彻底、非常仔细的尸检。”布兰顿说,“根据他的报告,杰罗德死于律师们称做的‘纯粹心脏病发作’,意思是没有并发食物中毒、过度劳累或重大的身体创伤。”他显然打算继续说下去——他以他的教诲方式在说话,可是他在我脸上看到了什么,使他停了下来。“杰西?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