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4/4页)

季利奇开始转移他的最后一批资金,并为他自己的离开做准备。一九九九年秋天,抗议米洛舍维奇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在两人的一次秘密会见时,季利奇请求这位独裁者去观察写在墙上的标语,趁他的军队还忠于他的时候,发动一场军事政变,除掉假惺惺的民主党派或反对党派。但米洛舍维奇那时候一心沉浸在他自己的小圈子里,在那里,他的支持率并没有下降。

季利奇离开了米氏,再次对自己注意到的一个现象感到不解,那就是,曾经执掌过最高权力的人在即将失去权力时往往会全面崩溃。勇气、意志、知觉、决断,甚至还有认识现实的能力,全都消失了,如同浪潮冲走沙堡。到十二月时,米洛舍维奇已经不是在行使政权了,他只是依附它。季利奇完成了自己的准备工作。

他的财产不少于五亿美元,他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可去。阿尔肯已经死了,在与米洛舍维奇吵翻之后被处决。实施波黑清洗和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的元凶卡拉季奇和姆拉迪奇将军,在他们避难的塞尔维亚共和国内,正像动物那样到处被追捕。其他人已被作为新战犯抓获,送到海牙国际法庭受审。米洛舍维奇成了一根折断的芦苇。

米洛舍维奇于二〇〇〇年七月二十七日宣布,将于九月二十四日举行总统选举。尽管多次舞弊,不愿接受结果,他还是输了。蜂拥的人群冲进议会大厦,拥戴起他的继任人科什图尼察。新政权上台后放的第一把火,就是开始调查米洛舍维奇当政期间数不清的谋杀和两百亿美元的下落。

这位前暴君蛰居在贝尔格莱德郊外的豪华别墅里。二〇〇一年四月一日,科什图尼察总统作好了准备,对米洛舍维奇实施了逮捕。

但季利奇早就走了。二〇〇〇年一月时他就消失了。他没有说再见,也没有带上行李。他去异乡过一种新的生活,在那里,那些陈旧的华而不实的东西是没有用处的。所以他把他的过去全部抛在了身后。

他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也没有带走任何人,除了他绝对忠心耿耿的私人保镖,一个叫库拉奇的身材魁梧的巨人。一个星期之内,他就在他的新窝里安顿下来了,他已经花了一年时间在那里作好了迎接新生活的准备。

情报界没人注意到他的离开,只除了一个人。在美国,有一个安静、隐蔽的人颇感兴趣地注意到了这个歹徒的新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