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4/4页)

“我会取消其他活动。到亚当斯饭店,我常坐的那张角落里的餐桌,那里很安静。一点钟。”

当参议员跨进餐馆的大堂,加拿大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你好像很严肃,史蒂夫。有问题吗?”

“我刚刚在乔治城参加了一个葬礼。我刚刚埋葬了我唯一的外孙。”

参议员凝视着他,脸上呈现出分担痛苦的表情:“上帝呀,老朋友,我真遗憾。我简直不敢想象。病死的?还是意外事故死亡?”

“我们到饭桌上去说吧。有些材料我要让你看一下。”

就坐之后,加拿大人回答了他朋友的提问:“我外孙是被谋杀的,手段极其残忍。不,不是在这里,也不是现在。是六年前,在波黑。”

史蒂夫・埃德蒙简要地解释了一下:小伙子的年龄,一九九五年时他想去减轻波斯尼亚人的痛苦,他一路辗转抵达了特拉夫尼克,他同意帮他的翻译去查看家宅。然后,埃德蒙把拉耶克的那份证词递了过去。

马提尼酒端上来了。参议员点了烟熏三文鱼、黑面包和冰镇默尔索干白葡萄酒。埃德蒙点点头,意思是一样。

卢卡斯参议员习惯于快速阅读,但看到报告的一半时,他吹出一声低沉的口哨,放慢了阅读速度。

当参议员拨弄着盘子里的三文鱼并读着报告的最后几页时,史蒂夫・埃德蒙打量着四周。他的朋友选了一个好地方:桌子位置很隐蔽,在窗边那架大钢琴的视线范围之外。透过窗户能看到华盛顿的一部分。亚当斯饭店的位置独特,它更像是点缀在十八世纪乡间的一座房屋,而不是繁华都市里的一家餐馆。

卢卡斯参议员抬起头来。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史蒂夫。这也许是我所读到过的文件中最骇人听闻的。你要我做什么?”

一个男服务员来收拾盘子,并端过来两杯黑咖啡和餐后的陈年雅文邑葡萄酒。他们静静地等待这个年轻人离开桌子。

史蒂夫・埃德蒙俯视着他们放在白桌布上的四只手。那是老人的手,青筋暴露,指头像香肠,分布着老年斑。那是驾驶飓风战斗机朝着德国空军的多尼尔轰炸机编队俯冲下去的手,是在波尔萨诺郊外把M-1卡宾枪里的子弹朝着党卫军部队全部扫射出去的手,是经历过战斗、抚摸过女人、抱过初生婴儿、签发过支票、创造过财富、制订过政策、改变过世界的手。曾经一度。

彼得・卢卡斯捕捉到了他朋友的注视,并明白了他的心情。“是的,我们现在老了,但还没死。你要我做什么?”

“也许我们可以做最后一件好事。我的外孙是美国公民。美国有权把这个恶魔从全世界任何地方引渡过来,以一级谋杀罪把他押上被告席接受审判。也就是司法部,还有国务院,要跟任何可能窝藏这个暴徒的政府部门联手合作。你愿意去与他们打交道吗?”

“我的朋友,如果华盛顿政府不能够给你带来公正,那么没人能够。”

彼得・卢卡斯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最后一件好事。”

但是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