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2/11页)

“我能理解,总统先生。”

“这文件只制作了三份,尼基塔,两份锁在我自己的保险箱里。这文件,只有我身边最可靠的少数几个人才允许阅读。这文件,甚至还是我亲自编写并且打印的。我,伊戈尔·科马罗夫,亲自打字、打印了整份文件,不是托付给秘书去做的,因为这是绝密文件。”

“您很英明,总统先生。”

“正因为把……把你视为身边最亲近的人员之一,我才允许你阅读。现在你对我说,你把它搞丢了。”

“是放错地方了,暂时放错了,我向您保证,总统先生。”

科马罗夫在用那双擅长迷惑人的眼睛盯着他。他的眼神可以说服怀疑论者成为合作者,或使退却者感到恐惧。他脸色苍白,两边的颧骨上方出现了愤怒的红斑。

“你最后一次看到文件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总统先生。我加班到很晚,以便秘密地阅读。我是八点钟离开的。”

科马罗夫点点头。夜间值班警卫员的登记记录可以证实或推翻他的离去时间。

“你带走了文件。竟然违抗我的命令,把文件带出了大楼。”

“总统先生,我发誓,我没带走。我把文件锁在保险箱里了。我从不把秘密文件到处乱放或带走。”

“但现在文件不在保险箱里?”

阿科波夫努力咽了几下,但他没有口水。

“在我打电话之前,你开过几次保险箱?”

“一次都没有,总统先生。在您打了电话后,我才第一次去开保险箱。”

“保险箱是锁着的吗?”

“是的,与往常一样。”

“被撬开过吗?”

“显然没有,总统先生。”

“你搜查过房间了吗?”

“上上下下都检查过了。我也搞不明白。”

科马罗夫考虑了一会儿。在空洞的表情背后,他的内心产生了一种越来越强烈的恐慌。最后,他打电话给底层的警卫室。

“封锁整栋楼,不许任何人出入。去找格里辛上校,叫他马上来我办公室报到。不管他在什么地方,不管他在干什么,我要他一小时之内到这里。”

他的食指离开内部通讯器上的按钮,眼睛盯住这位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的助手。

“回到你的办公室去,不要与任何人联系,在那里等待进一步通知。”

西莉亚·斯通是一个又聪明又现代的年轻单身女人,她喜欢与她所倾心的人一起享受人生。此刻,她正迷恋着一个肌肉发达的年轻人,雨果·格雷。他两个月前刚从伦敦过来,比她晚来六个月,他的身份是使馆的文化随员助理,级别与她一样,但年纪比她大两岁,也是单身。

他们每人都有一套自己的公寓,虽然小了点,但很实用,位于库图佐夫斯基大街旁英国使馆工作人员的住宅楼内。这是一栋方形楼房,中间有个大院子,可以停车,门口有俄罗斯民警站岗。即使在现代的俄罗斯,人们还是认为在那里进出是会受到监控的,不过,至少汽车停放在那里非常安全。

午饭后,她开车回到索菲亚码头旁的英国使馆大院,撰写她与记者午餐会面的报告。他们的谈话大都关于前一天切尔卡索夫总统去世以及随即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向记者保证,英国人民将继续密切关注俄罗斯的事态发展,希望他能够相信她。她还想知道,他的文章什么时候可以刊登出来。

她五点钟驾车返回公寓,洗了个澡,稍事休息了一下。她已经与雨果·格雷约好八点外出吃晚饭,然后她想把他带回自己的公寓,她可不希望把夜里的时间全花在睡觉上。

下午四点钟,阿纳托利·格里辛上校已经确信丢失的文件肯定不在楼里了。现在,他正坐在伊戈尔·科马罗夫的办公室里汇报情况。

四年来,这两个人一直相互依存,难以分离。1994年,格里辛辞去克格勃第二总局的上校职务。他对现状已彻底失望。以他的观点来看,1991年共产党正式结束统治以后,前克格勃已经消亡了。而在此之前的1991年9月,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已经把世界上最大的安全机构解体,把各个部门分流到其他机构去了。

对外情报部门——即第一总局,其总部还保留在环城路以外的亚谢涅沃,但已经改名为俄联邦国外情报局,简称SVR。这已经够糟糕的了。

更糟糕的是,格里辛自己所在的第二总局,这个曾经负责国内安全、反间谍和镇压不同政见分子的机构,也已经遭到阉割,改名为俄联邦安全局,即FSB,并大量裁减了人员。

格里辛对这种做法极为反感。俄罗斯人民需要纪律,需要强硬、有时甚至是苛刻的纪律,而第二总局正是执行这种纪律的部门。他忍耐了三年的改革,希望在晋升至少将后就离职。一年后,他开始担任伊戈尔·科马罗夫的警卫队长,当时科马罗夫还是原来的自由民主党的政治局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