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4/10页)

刑警朝根纳季走了过去。

“把事情经过从头告诉我吧。”

摄影师拍了照,然后医生戴上口罩,迅速检查了一遍尸体。他随后直起身,摘下橡胶手套。

“这肯定是凶杀案。对尸体进行解剖后,我们会得到更详细的情况。他死去之前受到过严刑拷打,但很可能不在这里。祝贺你,沃洛嘉,这是你今天发现的第一个挺家伙。”

他使用的是俄罗斯警察和黑社会常用的俚语,代指的是“尸体”。救护车上的两个勤务员抬着一副担架穿过林子来了。医生朝他们点头示意,他们把尸体装进尸袋,拉上拉链,然后抬回到了公路边。

“没我什么事了吧?”根纳季问道。

“还没完呢,”刑警说,“我要做一份笔录,跟我回警署。”

警察带上根纳季,驱车沿着通往莫斯科的公路走了三英里,抵达了他们的警署——西区警察分局。尸体则要送往市中心第二医学院的停尸间,到了那里,尸体将被放进冷藏柜。法医忙不过来,他们人手很少,但工作量很大。

也门

1985年10月

10月中旬,杰森·蒙克进入了南也门。虽然又小又穷,但也门民主人民共和国有个一流的机场,是原先英国皇家空军的一个军事基地。大型喷气飞机可以在那里起降。

蒙克的西班牙护照和相关的联合国旅行证件引起了南也门移民局的极大关注,但最终,他们没能发现什么疑点。半个小时后,他提起旅行箱走出关卡。

罗马方面确实向联合国粮农组织负责人发去过通知,预告了有关马丁内斯先生要到来的消息,但下达通知的日期比蒙克实际到达的日期整整晚了一周。机场的也门官员也不知道这个情况,所以没派汽车去接他。他坐出租车抵达并入住了新开的法国弗朗特尔酒店。这家酒店位于亚丁和内陆之间的接壤处。

尽管有着完美的证件,而且他预计这一程不会遇到真正的西班牙人,但他还是知道这任务有危险。这是违法的,彻底违法。

大多数间谍活动都是由使馆内的情报官去执行的,严格来说,他们算是使馆的工作人员。因此,一旦出了什么事,他们可以利用外交人员的身份渡过难关。有些情报官是“公开的”,他们不会隐瞒自己的所作所为,当地反间谍人员了解并接受这一点,但他们真正的任务则被巧妙地掩盖了起来。在敌对国土上的一个大型情报站里,总是有几个“非公开”的情报官,他们披着贸易、文化、档案或新闻处工作人员的外衣,从事着隐蔽工作。其理由相当简单。

非公开的情报官走在街上不太会被跟踪,因此可以比较自由地通过死信箱传递或接收情报,或者参加秘密会面,而公开的情报官则容易被盯梢。

可是,一个没有外交官身份掩护的间谍,是无法享受《维也纳公约》的外交豁免权的。如果一名外交人员暴露了真实身份,他可以被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并被驱逐出境。他的国家会抗议说他是清白的,并驱逐对方国家的一个外交人员作为报复。在针锋相对的斗争结束后,游戏又会恢复如常。

非外交人员搞间谍活动则是非法的。对于这样一个间谍来说,根据他被逮捕的国家政体的差异,暴露身份意味着受到可怕的刑讯、在劳改营长期关押或者孤独地死去。即便是派遣他的组织也几乎无能为力,爱莫能助。

民主国家会有一次公正的审判,在监狱里也能得到人道的待遇。专制的国家则没有民权,有些人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民权。南也门就是这样一个国家,1985年时,美国甚至还没在那里建立使馆。

10月份的天气还是相当炎热。星期五没有工作,是休息天。蒙克心想:在这样炎热的日子里,一个体格健壮的苏联情报官会干什么呢?游泳会是合适的消遣。

出于安全考虑,他们没有再与当初在纽约提供消息的那个人接触,也就是与联邦调查局官员一起吃饭的那位老同学。他也许可以提供索洛明少校的准确描述,甚至可以帮助画出一幅肖像,他甚至还能回到也门,实地辨认出索洛明。但根据评估,他们认为,那人也是一个喜欢吹嘘的大嘴巴。

要找到苏联人很容易,市内到处都有。显然,他们可以与西欧社区的人自由交往,这在苏联国内可是闻所未闻。也许是因为天气太炎热,苏联军事顾问团的专家在他们的大院里待不住了。

岩石宾馆和弗朗特尔酒店都有充满诱惑力的泳池,此外,当地还有阿比扬海滩,那儿有着白浪追逐的宽阔沙滩,许多外国人下班后或休息日常去那里游泳消遣。最后,市内还有一个很大的苏联军需供应站,而且允许外国人去购物——苏联需要外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