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3/11页)

乔丹做出了妥协。那些人的详细档案,包括何时何地和如何接受招募,表现如何以及他们的任职变动,即除了姓名和能辨认他们身份的资料以外,都转移到了行动副局长的个人保险箱里。如有任何人想阅读这些档案,他必须去找副局长本人并解释理由。蒙克同意了,于是档案被转移了过去。

有一点让诺维科夫警官说对了,契尔诺夫警官确实再次来到了英国大使馆。他是在第二天的8月5日上午过来的。乔克·麦克唐纳让人把警官引到他的办公室,他自己则扮成使馆的档案科随员。

“闯进你们同事公寓的那个人,我们也许已经找到了。”契尔诺夫说。

“向你表示祝贺,警官。”

“不幸的是,他死了。”

“啊,你有照片吗?”

“有。身体的、面部的,还有……”他拍了拍放在身边的一个帆布包,“我还有他可能穿过的大衣。”

他把一张光面冲印的照片放在了麦克唐纳的办公桌上。照片看上去很可怕,但仔细看,那张脸确实就是肖像画里的那张。

“我把斯通小姐叫过来,让她看看是否能认出这个人。”

西莉亚·斯通由菲尔兹陪着过来了,但菲尔兹留在门口没进来。麦克唐纳告诉她,她要看到的东西不是太美观,但他很想听听她的意见。她看了一眼照片,用手捂上了嘴。契尔诺夫拿出那件破旧的军大衣,把它举了起来。西莉亚绝望地看着麦克唐纳,点了点头。

“是他。他……”

“你看到他跑出你的公寓。嗯,显然窃贼之间发生了争吵。我敢肯定,这种事情全世界都会发生。”

菲尔兹陪同西莉亚·斯通离开了。

麦克唐纳对面露笑容的契尔诺夫说:“警官,我代表英国政府认为,你们干得很好。我们也许永远无从知道这个人的姓名,但这已经不重要了。这个可怜人已经死了。你们一定要写一份成功破案的报告,送交莫斯科民警局的领导。”

契尔诺夫高兴地离开使馆,钻进了汽车。一回到彼得罗夫卡大厦,他就把所有案卷从盗窃科转给了凶杀科。案卷里没有第二个盗贼的资料,但这无关紧要。没有描述,没有死者的证词,要找到他好比大海捞针。

契尔诺夫走后,菲尔兹回到了麦克唐纳的办公室。情报站长正在给自己倒咖啡。

“你怎么看?”他问道。

“我的线人说,那人是被打死的。他在身份不明科有个朋友,这位朋友发现了贴在墙上的画像,并对上了号。尸检报告说,老头的尸体在被发现之前,已经在林子里躺了大约一个星期。”菲尔兹说。

“那是什么时候?”

菲尔兹查了一下笔记,那是他在旋转木马酒吧谈话之后立即记下的。

“7月24日。”

“嗯……这么说来,大概是在17或18日被杀的,是在他把文件扔进西莉亚·斯通汽车后的第二天,也就是我飞去伦敦的那天。那些家伙没有浪费时间。”

“哪些家伙?”

“哼,估计是恶棍格里辛指挥的那些暴徒。”

“科马罗夫的卫队长?”

“那是其中一种说法,”麦克唐纳说,“你看过他的档案吗?”

“没有。”

“应该看一下,找个时间。他是前克格勃第二总局的审讯官。非常恶心。”

“那个老头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他活活打死?”菲尔兹问道。麦克唐纳望向窗外,凝视着河流对岸的克里姆林宫。

“很可能就是窃贼本人。”

“一个流浪汉那样的老头,是怎么拿到文件的?”

“我只能假设,他是有幸受雇的一个底层员工。这是一起极其不幸的事件。我认为,你的那位警察朋友应该能够拿到丰厚的奖金。”

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

1987年6月

中情局驻阿根廷首都情报站的一个年轻人,首先发现苏联使馆的瓦列里·尤里耶维奇·克鲁格洛夫身上也许有空子可钻。美国情报站长于是向兰利总部咨询情况。

中情局拉美处已经有了他的资料,是自七十年代中期,克鲁格洛夫第一次在墨西哥城任职时开始的。他们知道,他是苏联的拉美问题专家。在之后的二十年间,他在苏联外交部的工作中,曾三次赴拉美国家任职。由于他很友好、很外向,档案里甚至有他的履历。

瓦列里·克鲁格洛夫出生于1944年,是一位外交官的儿子。父亲本人也是拉美专家,在他的影响下,儿子进入了享有盛名的国际关系学院学习西班牙语和英语,那是1961年至1966年的事。此后,他在南美洲有过两次任职,年轻时在哥伦比亚,十年后在墨西哥,然后才是驻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苏联使馆一等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