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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片玻璃窗外有两个穿短裤的以色列人,以大步缓慢经过,后面跟的是凶悍的看家犬。高大的黄色蓝桉树点缀在草坪上。长尾猴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逗得狗抓狂乱叫。草地在湖水灌溉之下蓊郁完美。

“他被你们那群狗党收买了!”柯蒂斯突然指着多诺霍的鼻子怪罪,为了制造效果还猛然伸出一手,压低声音。“奎尔是你们的人!对吧?遵照你们的命令行事,帮你们搞垮我。对吧?”多诺霍给了他谅解的一笑。“对得不得了,肯尼。”他以平稳的语调说,“你完全搞错状况,这不正常,不过其他方面却一针见血。”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有权利知道!我是他妈的肯尼思·柯蒂斯爵士啊!光是去年,我就捐了他妈的五十万英镑给党政基金。我也给你们该死的英国情报局奉献纯金条。我也曾自愿为你们执行过某些非常非常棘手的任务,我也——”

“肯尼,”多诺霍悄悄打断他,“给我住嘴。别在仆人面前讲,行吗?现在你给我听好,鼓励贾斯丁·奎尔去整你,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我们的局和往常一样处心积虑做事,饱受白厅的抨击,我们怎么会害人不利己,去暗中破坏肯尼K这么有价值的资产?”

“因为你们暗中破坏了我一生中的每一样东西,原因就是这个!因为你们找市立银行来整我!威胁到了一万个英国工作机会,可是因为目标是要整垮肯尼K,所以有谁管得了那么多?因为你们已经警告过政治圈的朋友跟我撇清关系,以免跟我一起没有好下场。你们有没有?有没有?我问你有没有?”

多诺霍忙着将他话中的信息与问题分开。市立银行通知了他?伦敦知道吗?果真如此,罗杰怎么会没有警告我?

“我听了很难过,肯尼。银行什么时候通知你的?”

“那又他妈的有什么关系?今天,今天下午。用电话和传真。打电话跟我讲,传真是怕我忘记,信件随后寄到,以防我没看到该死的传真。”

这么说来,伦敦的确是知道了,多诺霍心想。但是,如果他们知道,为什么不通知我?以后再解决吧。“银行有没有说出作这个决定的理由,肯尼?”他急切地问。

“他们心目中最重要的,是在道德上重点关切某些交易方式。他妈的什么交易方式?什么道德?他们的道德观念,不过是伦敦东边的一个小郡。他们说,也担心失去市场信心。那又是谁造成的?是他们自己!另外也说什么外传谣言令人忐忑不安。操他妈的。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

“你政治圈的朋友,有哪些人在撇清关系?是我们没有警告过的人吗?”

“是十号的一个仆人打来的电话。他屁眼一定是塞了个马铃薯,说是代表某某人等等。说什么他们永怀感激之心等等,然而在目前的政治气候中必须保持得比教皇还圣洁,因此必须退还党政基金的大笔捐款,还问说要退到哪里去比较妥当,因为越快将我的这笔钱从账簿上消掉,他们就越高兴,说什么双方能不能假装没这回事?知道他人在哪里吗?他两个晚上之前去哪里鬼混?”

多诺霍眨眨眼、摇摇头之后才想到,柯蒂斯已经不是在谈首相的唐宁街十号,而是贾斯丁·奎尔。

“加拿大。操他的萨斯喀彻温,”柯蒂斯哼了一声,当做是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我希望把他屁股冻僵了最好。”

“去那里干什么?”多诺霍问。他感到不解的不是贾斯丁跑到加拿大的原因,而是对柯蒂斯轻易跟踪过去的能耐感到困惑。

“某个大学,有个女的,一个他妈的科学家。她一心想到处宣传那药会害死人,结果违反了合约的规定。奎尔跟她有一腿。他老婆死才一个月。”他的嗓门提高,眼看着另一场台风级的强风即将刮起,“他搞了份假护照啊!是谁给他的?是你们啦。他付现金。是谁寄给他的?是你们那堆烂人。每一次他都像他妈的鳗鱼溜过他们的渔网。是谁教他的?还不是你们那堆人!”“没有,肯尼。我们没有,没有那回事。”他们的渔网,他心想。不是你们的。

柯蒂斯再帮自己打气,准备破口大骂。开骂了。“还有啊,如果你能好心指点我的话,那个他妈的波特·科尔里奇到底在搞什么鬼?跑去跟内阁办公室散布不实信息毁谤我公司和我的药,还威胁说,如果我不答应去布鲁塞尔的‘疯人院’接受大佬和长官完整而公正的问答,他就要去跟他妈的新闻界公布。你们店里的那些个王八蛋怎么能让他乱搞这种事,或者更确切地说,怎么会去鼓励他这个狗杂种?”

你又是怎么得知的呢?多诺霍暗暗称奇。才在八小时前,这份加密的最高机密才透过局里的联机系统传给多诺霍本人,就算柯蒂斯本事高强又诡计多端,他是怎么得手的?多诺霍问了自己这个问题后,因为他是这一行的个中高手,答案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亮出快乐的微笑,不过这一次是真心欢喜,反映出他真诚的喜悦,觉得这世界上有些事情找朋友来做仍然做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