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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大得不得了。”伍德罗坐回椅子后喃喃说,“布卢姆和特莎已经走访了村庄和诊所,访问过病人、父母亲、亲属。柯蒂斯听到风声,发动隐瞒真相攻势。派手下克里科去安排。不过特莎和布卢姆也记录了他们隐瞒真相的过程。回去找他们访问过的人。找不到了。全部写在报告里,记录了三蜂不仅毒死了人,事后还销毁证据。‘本目击证人自此消失。本目击证人之后涉及刑案遭到起诉。本村庄已无居民。’报告写得很精彩。你应该为她感到光荣才对。”“报告有没有提到一个叫婉哲的女人?”

“噢,这个婉哲是主角之一。不过他们是把她弟弟的嘴巴封得紧紧的了。”

“怎么说?”

“逮捕他,逼供。上礼拜开庭了。十年有期徒刑,罪名是在泽沃国家公园抢劫白人观光客。白人观光客什么证据都没有,却有一堆吓坏的非洲人看到她弟弟行抢,所以罪名成立。法官还附送劳役和二十大板。”

贾斯丁闭上眼睛。他看到酋可蹲在姐姐病床旁,脸庞瘫垮。他感觉到酋可在特莎坟墓边伸出柔弱的手来和他相握。

“你第一次看到那份报告,我猜你也多少知道内容不会有假,当时难道就没觉得有必要对肯尼亚人说什么吗?”他暗示。

粗暴的语调再现。“拜托你行不行,奎尔。穿上最称你的西装,大摇大摆走进蓝衣警察总部,然后骂他们精心地粉饰太平,还领了肯尼K给的酬劳,这种事情,有谁会做?那样做的话,别想在阳光普照的内罗毕交朋友、发挥影响力了。”

贾斯丁离开门边一步,停下脚步,保持他自定的距离。“应该也有临床证据吧?”“什么证据?”

“我问你的是,应该有阿诺德·布卢姆和特莎·奎尔共同执笔的备忘录,里面包含了临床证据,而在伯纳德·佩莱格里的要求下,备忘录被你这家伙销毁了!尽管如此,伯纳德·佩莱格里还是将备忘录拷贝一份,交给KVH,而被KVH在吃午餐时丢进了垃圾桶!”

这句话的回音在玻璃架之间激荡。伍德罗等着回音减弱。

“临床证据在布卢姆的公寓,放在附注的部分。她放在另外补充的地方。从你那边学到的。你这个人喜欢搞附注,以前喜欢,她也是。”伍德罗说。

“什么样的临床证据?”

“个案病历,共三十七份。有章有节写得很详细:姓名、住址、治疗过程、埋葬地点与日期。每次都出现相同的症状:失眠、失明、出血、肝衰竭,宾果。”

“宾果的意思是死亡吗?”

“差不多,是那样写的。大概是吧。”伍德罗说。

“KVH有没有提出反驳?”

“不科学、诱导推理、具有偏见、缺乏客观性……情绪化。这个我从来没听过。情绪化。大概表示你关切过度,所以不值得信赖。我正好相反。非情绪化,无情绪化,情绪耗尽,感受越少,喊得越大声。因为要填补的真空更大,不是你,是我自己。”

“谁是罗贝尔?”

“她又爱又恨的人。”

“怎么说?”

“鞭策她的动力,岱魄拉瑟的支持者。劝KVH着手开发,把福音传到三蜂。说得天花乱坠,她写的。”

“她说罗贝尔背叛了她吗?”

“何必说呢?我们全都背叛了她。”他哭的情绪失控,“你呢,自己还不是乖乖坐在那边,种种花,放她自己去四处当圣人?”

“罗贝尔人在哪里?”

“完全不知道。没人知道。看到风声不对就躲起来了。三蜂找了他一阵子,然后自觉无聊。后来特莎和布卢姆接手去找。找罗贝尔来当主要证人。找罗贝尔。”

“艾瑞奇呢?”

“是岱魄拉瑟的发明人之一。她来过这里一次。本想报KVH的料。结果被他们半路拦截下来。”

“科瓦克斯呢?”

“三人帮之一,是KVH专属的资产。贱女人一个,显然,我从没见过她本人。我可能见过罗贝尔一次,高高胖胖的波尔人,眼神热情奔放,红头发。”

他心怀畏惧地绕着圈子走动,贾斯丁紧靠在他身旁。他在吸墨器上摆了一张纸,递给伍德罗一支圆珠笔,笔帽朝向他,是有礼貌地传东西给他人时的做法。

“是出入境核准书,”贾斯丁解释,“你负责的事项。”他将内容念出来给伍德罗听,“‘此人为英国公民,代理英国驻内罗毕高级专员公署行事。’签了它。”

伍德罗眯着眼睛看,拿到蜡烛边。“彼得·保罗·艾金森,是什么人啊?”

“表格上面写了,英国记者,《电讯报》。如果有人打电话到高级专员公署查证,就说他是具有资格的正式记者,记住了吗?”

“他到底想去洛基干什么?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吉妲也去过。是要拍照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