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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周家的上上下下!段一默默地为他们打气。

又过了几天,在一个天气晴朗的傍晚,段一收到了一封特快专递,他本以为这是贾继光之前所说的感谢状。但是,摸着薄薄的信封,段一想这不会是像糊弄小孩子那样的奖状吧?他回忆着上小学时拿在手里的那种粗糙至极的“三好学生”奖状,暗暗骂道,刑警大队真会忽悠人。

他撕开信封,只见里面有两张折叠好的信纸,还有一张支票,上面写着吓人的数字:十万元。

段一慌忙核对了一下信封上的字,只见寄信地址上写着的根本不是刑警大队,而是周家小镇的地址。右下角还用隽秀的字体写着签名:周隽丽。

段一兴奋得肩膀一阵瑟缩,他急切地想知道,在那次事件之后,周家是否一切安好?但是,他的内心又很矛盾,事件发生已经接近一个月了,他倾注所有精力想要忘掉周家的一切,然而,周家却主动联系了他。

我到底要不要打开这封信呢?段一禁不住这样想。

他突然明白,原来贾继光之前给他打电话,询问地址要寄感谢状的事,根本就是胡扯。估计是因为周家急切地想要给他寄信,但却不知道地址,于是才拜托贾继光使了这一“迂回战术”吧。

也许,信里面都是骂我的话吧?段一脸上露出苦笑。

可是,这张十万元的支票又如何说起呢?这是周彬轩事前与段一约好的酬劳,但是,事件过后,段一因心中对周家有愧,根本没有索要这笔钱,现在周家把这笔钱寄来,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不再生气了?

不不不……根本就没这种可能,也许人家的意思是:我们有骨气,不会昧了你应得的钱,但是,我们仍然恨你!

于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后,段一打开了折叠起来的信。

段哥哥:

您好!我是周隽丽,那次事件之后,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接近一个月,我们周家也从阴郁中慢慢走出来。

从您讲解案情的那一天起,我才知道,我的第三个堂弟名叫宝理,他与宝文、宝武一样,都是我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仔细想想,我们也真够傻的,十五年来都被他们三人的演技所蒙骗,如果我们早先发现了这一切,也许就能避开此次的灾祸,我们周家就能从诅咒的阴霾中走出来了。

由于三位堂弟的年纪都在十五岁,律师先生跟我们说,他们已经到了负有刑事责任的年龄。但是,因为未满十八周岁,他们不会被判死刑,也就是说,尽管他们在监狱的日子颇为久远,但他们总有一天是要回归社会的。我已经决定,到时候会去接他们,我们姐弟四人终生厮守。

段哥哥,这次的事情,真的很感谢您。虽然我作为周家的一员,这样说很没有说服力,因为如果不是您,我们周家传宗接代的三个宝贝男孩就不会被送上法庭。但我们全家真的由衷地感谢您。

因为,您帮我们走出了诅咒。

说实话,对于您讲的那番概率论和思维误区的道理,我们周家是不太相信的,即便是受到英才教育的三胞胎弟弟们,他们也对这一说辞不太买账,毕竟生活在这个家中的每个人,都已经深受诅咒的危害。真正让我们动摇诅咒存在的,是这个案子本身。

您说得对,从来不是因为诅咒灵验了,才发生了灾难;而是因为我们坚信诅咒,所以才把任何不幸都归结为它。这次的悲惨事件,的确是因为柳文慧伯母笃信诅咒,不知不觉为命案制造出了便利条件。它从来不是诅咒的“天灾”,而是实实在在的“人祸”。

我们一家人真的都很感谢您,段哥哥。

就连周培鑫、周培增两位迷迷糊糊的爷爷还拄着拐棍说:“小段那家伙啊,是个好青年!”那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周洪生、周岳生两位爷爷身体也一直挺好的,洪生爷爷早已出院。我们犹豫多时才敢把真相告诉他,庆幸的是他在一段悲痛之后,坚强地挺了过来。他跟岳生爷爷说,现在周家到了最危难的时刻,需要有人撑起一片天来,所以,他们不能被悲痛击倒。

至于爸爸和妈妈,他们则一如既往地忙着公司的事情。爸爸原本指望着再过五六年,两位堂弟(实际上是三位)就能接下重任,他就能休息休息了,可是,现在根本不能这样想了。爸爸跟妈妈说,他要继续扛下这个担子,决不能让整个周家以及数以万计的员工饿肚子。而妈妈也在做家务之外,开始学习商业的东西,这样就能好好帮爸爸一把。

整个事件中,最悲痛的莫过于柳文慧伯母了,她一直很自责,甚至在这之后又多次打算自杀,幸亏爸爸和妈妈发现得早。为了让她打消这个念头,我们特意嘱咐三位堂弟经常给她写信,让她加强活下去的信念。如今,她也已经好多了,不再有轻生的念头,还说要为周家服务一辈子,以作赎罪。但事实上,我们周家谁也不认为她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