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异变陡生(第3/6页)

“好!”鲁班头抚掌大叫,“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

“哎呦,”查仵作一看二人闹得不可开交,急得抓耳挠腮,“在这节骨眼上,你俩就别置那劳什子闲气了!都少说几句……少说几句吧……”

“老查,你甭在这和稀泥!”鲁班头骂道,“老子知道你是哪头的!”

“嘿?”查仵作一听,气得直跳脚,“你这人怎么不分好赖话!”

“哼,”鲁班头理也不理,只是盯着冯慎,“记住你方才的话!”

冯慎道:“不劳班头挂心,冯某定不食言!”

“那就好!”鲁班头转回身,冲几名马快大喝一声,“上马!”

众马快听得号令,便纷纷骑坐于马上,取了火把燃起,整装待发。

“弟兄们,”冯慎端坐于马上,冲众人道,“夤夜追凶,莫辞劳苦。待此案结后,冯某定会俱表大人,为诸位邀功!”

众马快听后,皆齐声道:“任凭冯经历差处!”

“要追便追,还啰唆什么?”鲁班头冷哼道,“走吧!”

冯慎也不吭声,拨马认道,率先领在前面。

绕过张家洼子,众人一路南行。冯查二人同乘一匹,那马负重自是较大。行程一久,便被其他人甩在后头。

“冯少爷,”查仵作坐在冯慎背后,低声道,“今夜您怎么也按捺不住脾气了?”

冯慎斜眼一扫,见无人留意,这才小声回道:“查爷,我也是出于无奈。这鲁班头身上疑点重重,我那番说辞,也无非是想警示一下,让他莫行无谓之举。”

“话是不差,”查仵作忧心忡忡,“若没事便好,可要他真与此案有关,万一逼急翻脸,咱们不就身陷险地了?”

“放心吧”,冯慎道,“当着众人的面,他应该不敢造次。”

“不见得,”查仵作缩了缩脖子,“他这番挑来的马快,多半是与他混得熟的……要真有个冲突,肯定都与他站在一边……您还是留意着点好。”

“嗯,”冯慎点头道,“我自会留心。再者说了,鲁班头仅是行止怪异,也无真凭实据表明他通匪。说不定咱们的揣测皆是多虑。”

“唉,”查仵作轻叹一声,“但愿如此吧。”

正说着,最前头的马快突然一勒丝缰,止住了马步。

“怎么了?”鲁班头喝问道,“何故驻马?”

“回班头,前方有两条岔道,”那马快回道,“如何择选,还请示下!”

“别来问我,”鲁班头脑袋一偏,冲那马快一努嘴,“问他去!”

那马快只得转向冯慎:“冯经历,你看这……”

“不妨,”冯慎说着,便翻身下马,“待我看看再说。”

说完,冯慎便从查仵作手中接过火把,走到两个路口边仔细查看起来。

见冯慎此举,鲁班头不禁出言相讥:“这路上人来人往,鞋印一个叠一个,压都压平了,还能看出什么来?要真没法了,干脆扔靴子胡乱选条路吧……”

此话一出,几名马快不由得捂嘴窃笑。冯慎只当是没听到,继续在路边来回寻着。

查仵作也不与他们理论,也快走几步,来在路边帮衬着冯慎。

“老查,”鲁班头又道,“你去凑什么热闹?连个亮子也不打,能寻得什么?小心别跌倒闪了腰,哈哈哈……”

“哼哼,”查仵作一弯腰,从路旁枯草丛里摸出块物什,“我寻不得?那你们来看,这又是何物?”

听查仵作寻到蛛丝马迹,众人颜色大变,皆“呼啦”一下围将过来。

“查爷,”冯慎也急急问道,“您寻到了什么?”

查仵作摊开掌心,露出一张用白纸裁成的纸钱。

“纸钱?”众人面面相觑。

“不错,”查仵作得意道,“这种纸钱,是用作沿途撒给小鬼的。只有出殡、移灵的场合才会用到。既然那伙人走尸,肯定也会备着,所以,我推断他们应该就是打右边这条路去了!”

“这不见得,”鲁班头大手一摆,“你自个儿也说了,若是出殡的,也会撒纸钱。凭什么断定就是走尸呢?”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查仵作撇了鲁班头一眼,往路旁地下一指,“再加上那个呢?”

冯慎闻言,赶紧走向查仵作所指的地方。低头看了一阵,这才发现了端倪。冯慎忙弯腰俯身,从地上拢起一堆红赤粉末,用手指捻了一下,拿在鼻前嗅了嗅。

“查爷说得没错!”冯慎站起身来,弹掉了手中红赤粉末,“他们所走的,应该就是这条路!”

“何以见得?”鲁班头反问道,“那堆玩意儿是什么?”

冯慎微微一笑:“辰州砂!”

“辰州砂?”鲁班头浓眉一皱。

“正是,”冯慎道,“凡赶尸前,必先以辰州砂塞涂尸首七窍。一来祛邪扶正;二来使尸气不泄,防腐避败。这里寻到的辰州砂,八成是他们赶尸时,无意间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