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四颗人头(第2/5页)

“从动机来看,斧高难道不是第一嫌疑人?”

岩槻的这一见解,正是高屋敷暗自害怕、最想回避的论题。

“有了那张按过手印的证书,就能证明他是一守家的继承人。不过从高屋敷巡警的话来看,我觉得二守家的一枝不会轻易承认。她会坚称纮弍是正当的继承人,怎么也不可能让步。事实上她存心给对手出了个难题,说如果找不到长寿郎的头就如何如何。换言之,亮出长寿郎的头杀死纮弍,从中最能受益的人就是斧高。”

“但这样一来,就意味着斧高还杀了毬子和长寿郎。他没有杀死他俩的动机吧。”

大江田指出的问题,让岩槻显现了沉思之色:

“也许他其实以前就知道,自己是兵堂和家庭教师生下的孩子?不管怎么说佥鸟郁子是他的亲生母亲,所以在日常生活中和他接触时,不经意的言行中流露了母性的一面,而斧高也察觉了这一点。于是他自然对自己在一守家遭受的待遇感到愤怒,就打算夺取一守家的继承权。他先杀了长寿郎。至于毬子嘛,可能是为了掩饰动机,才把她也牵连进去的。”

“原来如此。但这样一来,砍下长寿郎的头并特地带走这一行为本身就和杀人动机矛盾啦。让大家都认识到长寿郎已死是最重要的,否则就没有杀他的意义。”

“这个么……”

岩槻支支吾吾的时候,高屋敷表情凝重地开了口:

“关于佥鸟郁子……她好像不是兵堂的小妾,和我们常说的那种人不一样。”

“怎么讲?”

“这是从她本人和藏田甲子那里问出来的,唔……似乎一开始兵堂是用暴力、强迫她……”

“是被强奸的吗?”

大江田回应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惋惜,但岩槻好像不能接受:

“开头也许是,但后来她还不是两次怀上了兵堂的孩子?不就和小妾一样吗?因为她并没有逃离一守家,一直生活到现在。”

“似乎其中另有隐情。据说她在从前任教的私立学校里出了点问题,被开除了,这件事也传到了别的学校,导致她生活没有着落,可以说她是被一守家捡去的。除了当教师没有其它谋生手段的她如果被赶出来,就再也无处容身了吧。”

“那都是借口——”

“在一守家,她和斧高的关系如何?”

大江田打断岩槻的话,提了个很现实的问题。

“据说前一秒还对斧高很温柔,后一秒就会冷冰冰地一把推开……根据日期、时刻的不同,她的态度也瞬息万变。藏田甲子一口咬定,佥鸟郁子绝对没自称过和斧高是母子,斧高也绝对不会在之前就发现这一点。”

“那个婆婆向着斧高不是吗?”

“不,她的脑子里只有长寿郎一人,换句话说,是只有一守家的安泰吧。至于斧高,终究不过是把他视为佣人,而且——”

因为岩槻怎么也不接受,所以高屋敷试图从别的方面来表明斧高的清白。

“目前认定的纮弍遇害时段内,斧高正在睡觉,看起来并无不在场证明。不过,他在亲族会议上昏倒了,所以心里牵挂的兰子频繁地过去探视他,确证他一直在屋里。”

“这个报告我听过,但她不是整晚都在他身边,只是隔一段时间去看看他而已。”

“确实如此,但站在斧高的立场来考虑,他又不知道兰子会什么时候出现。前往媛神堂杀害纮弍、砍下头、脱掉他的衣服,把这些东西扔进森林再赶回来,如果期间兰子到过他的房间那就全完了。我问兰子有没有因为上厕所所以人不在的时候,她作证说每次去探视都看见斧高在被窝里好好地熟睡着。”

“同谋的可能性呢?今天下午他俩也一起出去过不是吗?他们可能是这么约定的,等斧高继承了一守家,就付兰子相应的钱财。”

高屋敷摇摇头,把兰子在得知斧高身世之谜前就请他做自己秘书的事说了出来。另外也没忘提一句,兰子自己就拥有资产,很难想象她会产生金钱方面的动机。然后高屋敷想要再加几分保险似地说道:

“岩槻刑警说到了证书的可靠性,下官也觉得确实如此。二守婆婆很难对付,但只要有那张证书,也许会等上一段时间,但总有一天她得承认其中的内容,对吧。而且斧高只有十六岁,我不认为他已被逼到必须马上杀掉纮弍的地步。”

“嗯……”

发出一阵意兴阑珊的低语声后,岩槻请求大江田下判断似地看着他,

“但是,还会有谁是嫌疑人呢?”

“现在只能说所有相关人员都是。正因为作案时间在深夜,所以谁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您说的对。”

高屋敷像赞同大江田的岩槻一样点点头,

“罪犯预见了这种情况,所以才会在深夜把纮弍叫出来吗?当然,媛神堂也不是那种深更半夜有人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