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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您丈夫呢?”关根用手绢擦拭完脖子,向泰子问道。

“去年故去了。”

“啊,是这样啊。请恕我冒昧……”

“病故的?”室伏问道。

“算是吧……是脑溢血。”泰子流露出略显犹豫的表情,抬起脸继续说道,“医生说,也许是因为过度劳累和紧张……”

“啊,是这样啊。”室伏张着嘴点点头。她说的似乎是法院所判的疲劳过度一事。

“佳之的事情不了了之,我想老爷子肯定也很遗憾。当然,尽管是在昏迷中咽气的……”一雄伸手拿起盛着麦茶的杯子。

“所以,呃,”室伏缓缓地掏出笔记本,向一雄问了起来,“还是说说佳之先生的事吧。听说您搞了个签名运动?”“是的。是前年的十一月。佳之被诊断为骨髓性白血病后,我们就立刻向工作单位提出了工伤保险赔偿,可对方总找理由回避。后来佳之死了。公司只出了可怜的一点小钱。这怎么能行,于是我们去年六月向劳动基准监督署提出工伤鉴定申请,可丝毫不见进展。我们一气之下就开始了运动。”

“参加运动的都有哪些人?”

“最初只有我父母、我和内人,共四个人。后来又得到了亲戚朋友的支持,在此过程中,我们跟从事着同样运动的人们结识,又得到了帝都大学吉仓老师的支援。”

帝都大学理学部的副教授吉仓从事放射性辐射研究,在反核电运动界是无人不晓。现在,警视厅的刑警应该也正对他进行走访调查。

“另外还得到了哪些人的支持呢?”

“自治劳联的冈林委员长等。冈林先生不仅指导我们的签名运动,还成立了县民会,向劳动基准局、科学技术厅和劳动省等提出了早期鉴定的请愿书。”

关根在室伏旁边做着笔记。冈林的名字,室伏等人今天已经数次耳闻了。

“签名的人大约有多少?”

“八万多点。”

“数目不小啊。签名记录有吧?”

听了室伏的提问,一雄瞬间睁大了眼睛,然后神情略显僵硬地摇摇头。“记录倒是有,只是现在并不在手头。就算在手头,也不能给你们看。”

“啊,这个我们也很理解。”室伏露出苦笑,“我们只是大致问问而已。毕竟还要向总部报告。”

现在就算给我们看了,恐怕也无能为力——这是他内心的声音。

“警官先生,”一雄用格外郑重的语气说道,“我想您想问的恐怕是参加签名运动的人当中有没有可能是嫌犯的人选。我说得没错吧?”

室伏挠挠头,一副被看穿了的模样。实际上,他早就在等对方这种话了。“坦率地说,是这么回事。怎么,您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一雄当即否定,“帮助我们的全都是理性解决问题的人,没有一个企图用暴力方式来解决问题。不可能有的。”

“您这种心情我非常理解。我也不是认准了嫌犯就在这些签名者中间。只是,参加这种运动的人,肯定会认识很多核电相关者或反核电运动者吧,所以才想问问其中有没有可能跟这次事件有牵扯的人。没有也没关系。总之,我的意思是,您如果想起什么事或传闻之类,就请告诉我们。”

“您的意思我明白。”

“也就是说,”室伏紧追不舍,“您还是认为嫌犯跟核电站相关者或反核电的人没有关系?”

“啊,那倒不是,”一雄含糊起来,“说实话,我也觉得有可能是讨厌核电的人搞的。可是,我们身边只有好人。反过来说,他们的唯一优点就是人品好。像那种偷盗电脑操纵的直升机之类的事,就是让他们干,他们也干不出来的。”

“因为大家全都是乡下人。”一直沉默的泰子从一旁添上一句。

室伏点点头,喝干剩下的麦茶。“也就是说,田边先生周围根本就没有会操纵或修理飞机的人,对吧?”

“没有吧?”一雄转向母亲。“没听说过。”泰子答道。

“既然这样,那熟悉电子学或通信之类的人呢?”

“这个嘛,那就有点……”一雄低头寻思,“若是原子力学的老师,倒是有人介绍过几位……”他不像在撒谎,但似乎也没有积极回忆的意思。

“与佳之先生关系特别亲密的都有哪些人?”

“跟佳之?这个嘛,都有谁来着?”

“樱町的阿贵等人啊。”母亲说道。

“啊,是贵男吧?佳之经常跟那小子玩。”

“什么人?”

“是个叫川村贵男的人,佳之一起长大的朋友,现在帮着家里做生意。从前面这条路往前走五百米左右,左侧有一家豆腐店。要是现在去,肯定还能见到他。”

“卖豆腐的?”

“是的。”田边一雄的表情略微放松下来,仿佛在说一个卖豆腐的怎么也不会变成嫌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