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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耳朵吗?我问你几点几分。”

“啊……是四点零八分。哦,现在是零九分了。”

“那么,还有十九小时五十一分钟。”石原对拓实说,“还是抓紧些好。大阪小姐那儿想必快要打电话来了,我替你告诉她好了。”

“他们两人是不相干的,可别难为他们。”

“明白。只要你办得漂亮,就什么事也没有。”石原诡笑道。

走出建筑物时,拓实被蒙住了眼睛,估计是不想让他记住这地方。拓实几乎是被高个子推着走的。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一阵香味。啊,是饼干的香味,肚子饿了,拓实心想,还真是一直没吃东西。

他被推上了车,车随即行驶起来。高个子坐在他身边,开车的是没眉毛,两人都默不作声。

“真饿,”拓实说,“先填饱肚子再说啊。”

没人理他。

车停了,眼罩被摘下。他下车一看,这地方有印象,正是他被押上车的御堂筋。

“我等你的电话。”没眉毛说。

“好,我每两小时打一次。”高个子答道。

下车后,拓实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空气中有一股汽车尾气的怪味。天快亮了,可道路似乎仍在沉睡。

“去哪儿呢?”

“是啊。”拓实摸了摸下巴,那里已经胡子拉碴,“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没称呼不方便。”

“我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没关系,说说也不要紧。总不能叫你无名氏吧。”

那人瞪起眼睛俯视了拓实一会儿,说:“我姓日吉。”

“日吉?庆应那儿的日吉?”

“对。”

“哦。”拓实想这估计是个假名字,或许他有朋友住在日吉。

日吉看了看手表。“不早点行动,时间可不够。”他语气平板,毫无抑扬顿挫。

“知道。”拓实举起一只手,一辆出租车立刻停在面前。

他们去了上本町的商务酒店。那儿毕竟是拓实他们的窝。尽管他并不认为时生会回那儿,但或许能找出一些线索。

然而,坏的那方面倒是猜中了,没有时生回过房间的痕迹。他本就没什么行李,没有回房间的理由。

“怎么,走投无路了?”出了酒店,日吉冷冷地问道。

“少啰唆!”拓实坐在路边的护栏上,把手伸进口袋,但马上想到口袋里空空如也。他抬头望向日吉:“有烟吗?”

日吉沉默着拿出一盒七星。拓实挥挥手表示感谢,抽出一支叼上,日吉伸手用打火机给他点燃。拓实点头致谢。

日吉看着手表,估计是在计算何时定时联络。

“你以前也是拳击手?”拓实问道。

日吉用可怕的目光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似乎已经养成不多话的习惯。

“看你这个头,估计是中量级或青年组中量级。”

“还有工夫闲聊?”

“我只想稍稍对你有些了解嘛。你也设身处地替我想想—不明不白地就受了这份罪。”

日吉扭过脸去,表示不感兴趣。拓实叹着气吐出一口烟。

时生为什么要突然带着冈部消失呢?不会是冈部要逃走,他去追赶。如果是这样,他肯定会以某种方式与自己联系。去上厕所的杰西什么都没发觉,只能认为时生是主动带着冈部溜走的。

原因暂且不管,时生带着冈部到底想干什么?他应该知道拓实他们会为此事犯愁。那么,他想尽快联络自己吗?又会和哪里联络呢?竹美那儿?宗右卫门町的BOMBA?那些地方肯定有石原安下的眼线,鹤桥的烧烤店也一样。时生不会注意不到。

香烟快燃尽了,拓实将烟蒂踩灭。日吉看了看他,那神情仿佛在说,别磨蹭,快动身吧。拓实倒也不好说再来一支了。

“想到什么了?”日吉依然毫无表情地问道。

“还在想呢。”

“你不是一直和那小子待在一起吗?有没有只有你们俩才知道的地方?”

“哪儿有啊?说出来恐怕你也不信,我遇上他也只有几天时间。”

日吉顿时皱起眉头,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拓实。“真的?”

“真的。说老实话,那小子是什么人、从哪儿来,我也不太清楚。”

“放正经些。”

“没瞎说啊,只知道他的名字,也和你们的一样—还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呢!”

“真看不出来,还以为他是你的亲戚或家人。”

这次轮到拓实盯着他了。“为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盯了你们很长时间,不知不觉地就这样想了,一开始还以为是朋友,后来觉得不太像。”日吉皱起眉头,将脸转向一边,可能觉得说得太多了。

“喂。”

“怎么?”

“再来一支。”拓实做了个手夹香烟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