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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少了。目前能够确定的东西少得令人震惊。没有人知道特拉里厄把这个女孩这样关在吊着的笼子里是想对她做什么,但现在既然他已经死了,毫无疑问,她也活不了多久了。没有人提及那些可能的危险,可能是缺水,营养不良,谁都知道这是痛苦的、漫长的死法。更不用说那些老鼠。马尔桑首先开口。他是处理文件的技术员,也是范霍文队伍和技术组之间的沟通人。

“即便我们在她死之前找到她,”他说,“缺水也有可能带来不可逆转的神经性后遗症。你们可能会找到一个植物人。”

他没有戴手套。“他说得对,”卡米尔想。“我,我之所以不敢,是因为我害怕,我不能带着害怕去找这个女孩。”他哼了一声。

“货车?”他问。

“从昨晚查看的细梳子来看,”马尔桑边看笔记边回答,“我们发现了毛发和血液,所以我们现在有了受害人的DNA,但是她没有登记身份,所以我们还是不知道她的身份。”

“素描像?”

“特拉里厄在他的内袋里放着一张他儿子的照片,在一个嘉年华上拍的。他用手挽着一个女孩的脖子,但是照片被浸在了血里,不管怎么说,拍摄距离太远了。女孩身材相当高大,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储存在手机里的底片更可信。”

“我们应该可以有一个相当不错的结果,”马尔桑说,“这个手机相当便宜,但脸部照得相当清晰,不同角度,我们需要的几乎都有了。你们下午就可以拿到了。”

分析场地也很重要。不仅是这些照片都是特写或者近景拍摄,而且照片上也看不到什么现场特有的东西。技术员扫描了照片,他们测量,分析,预测,研究……

“大楼的性质还是未知,”马尔桑评论道,“基于照片拍摄时间和光线质量,我们可以确定大楼是东北朝向。这太常见了。这些照片没有提供任何透视、任何景深,所以无从判断房间的大小。光线从上往下照射,估计天花板高度至少四米。或者更多,无从得知。地面是混凝土的,有可能还有点儿漏水。所有照片都是自然光下拍摄的,也许没有供电。至于绑匪用的器材,就目前看来没什么特别的。箱子是未经打磨的木材做的,用简单的螺丝钉组装起来,吊住它的不锈钢环也是标准型号,就像大家看到的绳子,最普通的麻绳,没什么值得一提的。那些老鼠,按理说,不是养殖动物。所以目标应该定为一幢空的废弃大楼。”

“照片的日期和时间证明特拉里厄至少一天去两次,”卡米尔说,“所以范围应该限定在巴黎市郊。”

在他周围,大家纷纷点头,大家都赞同,卡米尔知道他刚刚讲的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在家里,和嘟嘟湿在一起,他不想待在那里,他早该在莫莱尔回来时把任务转手给他。他闭上眼,恢复镇定。

路易提议让阿尔芒负责,就现在所掌握的信息做一个简要的场地描述,然后把它分发到整片法兰西岛,并强调其紧迫性。卡米尔表示同意,当然了。他不抱任何幻想。目前掌握的信息非常少,五栋楼里有三栋能符合这样的描述,就阿尔芒从警局掌握的信息来看,在巴黎地区,有六十四个地标被定义为“工业荒地”,更不算几百号不同类型的废弃大楼建筑。

“报纸上什么都没有吗?”卡米尔看着勒冈问。

“你在开玩笑吗?”

路易穿过走廊走向出口,他又折了回来,一脸焦虑。

“不管怎么说……”他对卡米尔说,“能造出一个‘小女孩’已经很机智了,你不觉得吗?对于特拉里厄这样的人来说,这甚至有点儿太博学了不是吗?”

“是吗,路易?明明是你对特拉里厄来说太博学了!他没有特意造一个‘小女孩’,这是你的注解,一个很有历史价值的解释,这只能表明你很有文化造诣,但是他呢,他没有造一个‘小女孩’。他只是搭了个笼子。只不过搭得太小了。”

勒冈窝在他的局长扶手椅里。他闭着眼睛听着卡米尔说话,人家会觉得他在睡觉。这是他集中精力的方式。

“让-皮埃尔·特拉里厄,”卡米尔说,“1953年10月11日生,现在五十三岁。钳工领班,二十七年职业生涯都在航空工程车间工作,他1970年加入了南方航空。1997年被解雇了,失业两年,在热内-彭提比奥医院维修部又找了份工作,两年后又被遣散了,再次下岗失业,但是情况在2002年有所改变,他获得了那片工业荒地看守的职位。他离开他自己的住所,搬到工地来住。”

“暴力?”

“残忍。他的记录包括打架斗殴,诸如此类,他脾气暴躁,这家伙。至少他老婆应该是这样觉得。洛瑟琳娜。他们1970年结婚。同年,他们生了一个儿子,帕斯卡尔。事情就是在这里变得有趣的,我一会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