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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不在那里,”他用极其冷静的口吻问道,“怎么解释我们在阿历克斯的房间里又找到了您的指纹呢,瓦瑟尔先生?”
瓦瑟尔沉默。卡米尔退回他的椅子。
“因为有人在事发的房间里找到了您的指纹,我们认为,是您杀了阿历克斯。”
瓦瑟尔感觉有个声音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像是一个浮点数。
“这不可能!我没有进她房间,我的指纹,你说在哪儿?”
“在巴比妥酸剂的试管上,正是它杀了您的妹妹。您可能忘了擦掉您的指纹。出于情绪,或许吧。”
他的脑袋前前后后地动,像只公鸡,那些话挤作一团。突然,他大喊:“我知道了!我看到那管试剂了!玫瑰色药剂!我碰了它!和阿历克斯一起!”
信息相当混乱。卡米尔皱了皱眉。瓦瑟尔吞了吞口水,他想要冷静地表达,但出于压力、恐惧,他做不到。他闭上眼睛,握紧了拳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集中精力。
卡米尔用表情鼓励着他,像是要帮他自我表达。
“当我看到阿历克斯……”
“是的。”
“……最后一次……”
“是什么时候?”
“我不记得了,三个星期前,大概一个月吧。”
“很好。”
“她拿出这管试剂。”
“啊,在哪里?”
“一个咖啡馆,靠近我工作的地方,乐莫代尔纳咖啡馆。”
“很好,跟我们说说这个事,瓦瑟尔先生。”
他叹了一口气。终于一扇窗打开了!现在好多了。他会开始解释,这很简单,不得不承认。这药的事情,太愚蠢。他们不能凭这个就指控他。他试图坦然地说出来,但他的喉咙收紧了。他一个一个字地往外蹦:“一个月前,差不多。阿历克斯说要见我。”
“她想要钱?”
“不。”
“她想要什么?”
瓦瑟尔不知道。事实上,她没对他说为什么,而且很快约会就结束了。阿历克斯喝了一杯咖啡,他喝了半杯。就是这时候她拿出了她的药剂。瓦瑟尔问她这是什么,是的,他知道自己当时有点儿恼火。
“看到她吃这样的东西……”
“你的妹妹的健康,看来,您很担心啊……”
瓦瑟尔假装没听出他的暗讽,他全神贯注,他想快点脱身。
“我拿了这管药剂,我把它拿在手里!所以上面才有我的指纹!”
令人震惊的是,那些警察似乎不相信他的表情。他们等着,盯着他的嘴唇,好像他应该还有什么要说的,好像他没有说完整。
“是什么药,瓦瑟尔先生?”
“我没有看名字!我打开药剂,我看到一些玫瑰色的药片,我问她这是什么,就这样。”
三个警察突然放松了。顷刻间,案情似乎有了新的曙光。
“好吧,”卡米尔说,“现在我知道了。这不是同一管药剂。阿历克斯吞的是蓝色药片。没什么关联。”
“这有什么区别?”
“这说明这不是同一个药管。”
瓦瑟尔突然又变得特别激动。他表现得难以置信,食指指着天花板,急急忙忙说:“这不可能,你们的鬼话,不可能!”
卡米尔站了起来。
“那请您说说。”
他低头不说话。
“您有一辆很不错的车。阿历克斯向您勒索,她已经问您索要了两万欧元,可能还准备问您要钱逃到国外。您有一个太糟糕的不在场证明,您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向您的太太撒谎。您声称您去了一个地方,并且没有人看到您。然后您承认您去了阿历克斯的酒店,另外,我们还有两位证人证实了这一点。”
卡米尔让瓦瑟尔尽可能挑他说错了什么。
“你没有证据!”
“已经有了,一辆车,一个不成立的不在场证明,您在现场的出现。如果我们加上阿历克斯头部被剧烈击打导致的病变,那些被擦掉的指纹,还有您的在场……这已经是很多了……”
“不,不,不,这还不够!”
但他再怎么摇动食指都没有用,他这种装模作样的确定从根本上依然让人觉得有问题。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卡米尔把话说完了:“我们同样在现场找到了您的DNA,瓦瑟尔先生。”
他彻底震惊了。
“在阿历克斯的床边,我们发现地上有一根头发。您的确试图擦去了您的指纹,但你没有做好清理工作。”
卡米尔站起来,站到他面前:“现在,瓦瑟尔先生,加上您的DNA,您觉得证据充分了吗?”
直到这时,托马斯·瓦瑟尔反应相当激烈。这样看来,范霍文长官的指控应该让他气得跳起来。然而,完全没有。警察们看着他,不确定要怎么办,因为瓦瑟尔已经完全陷入沉思,他已经离开这场审讯了,他不在场。他双肘支着膝盖,双手大大地张开,然后合并在一起,出于一种痉挛一般的动作,像是他在用手指根鼓掌。他的目光在地面游走,飞快。他神经质地抖着脚。他们甚至为他的精神状况担忧,但这时候他突然站起来,盯着卡米尔,停止了所有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