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3页)

井袖勉强笑了一下,语意含糊地说了句:“也……不是。”

*

其实那天,从宗杭那回来,她就忍不住问丁碛了。

私心里,她希望他否认:宗杭虽然不大会撒谎,但怎么说都是一面之词,她想听听丁碛的解释,哪怕是法院审理定罪,还得给犯人发言的权利呢。

当然,问的时候也做好了准备:真是真的,那得趁早抽身,女人得聪明点,不能让感情蒙昏了头,杀人犯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哪知道丁碛听了,什么表情都没有,看了她一会,忽然就笑了,笑到末了,脸上现出疲态,说了句:“井袖,你这么着就没劲了。”

“我跟你在一起,没别的意思,就图个轻松自在。我不想找个女人来翻我前半生、教我做人、或者当菩萨度化我,没劲,用不着。”

“我没强迫过你,也没算计过你,你去留随意。”

说完就走了。

就是这个意想不到的表态,把井袖搅得没了主意,思前想后,想到的都是丁碛对她好的地方。

是从没坑过她,相反的,她联系不上易萧、也找不到宗杭,进退两难的时候,是丁碛过去接上她的。

还有,她被人抢劫,几乎要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是他想办法,帮她找回包的。

自己算还跟丁碛在一起吗?

不知道,说不上来,她只是继续留在宾馆的房间,还没走而已。

而昨天晚上,丁碛过来,也只是看看她走没走。

见到人还在,似乎挺欣慰,问她:“能做个按摩吗?怪累的。”

她就帮他做了,也知道他没撒谎,他身体的每一处都累,紧绷、警戒、不放松,即便是她的技法,都没能让他完全松弛。

按摩到一半,宗杭发了好友申请过来。

她捧着手机发怔,有点不敢点那个通过,觉得辜负朋友一片好心——宗杭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了了,自己还在这摇摆不定。

丁碛问明白是宗杭之后,说了句:“约他见个面吧。”

井袖愣了一下,她记得宗杭很反感丁碛。

丁碛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补了句:“他一直跟易飒在一起,易飒会懂的。”

*

但这些百转千回的心思,怎么去跟宗杭讲呢。

好在,丁碛的信息回得很快,给她解了围。

——请易飒一个人下来,我就在边上的巷子里,有话跟她说。

易飒没什么异议,倒是宗杭腾一下跳起来:“为什么要一个人下来?不行,井袖,你跟他说,我也要去。”

易飒觉得多此一举:“怕什么,这里又不偏,他还敢把我杀了?再说了,他真动了杀心,你去了,还不是多死一个?”

说着瞥了井袖一眼:“这不是还押了一个吗?他真杀我,你就把她杀了好了。”

这什么逻辑啊!宗杭还没来得及抗议,易飒已经开门出去了。

*

屋里只剩下自己和井袖了,好像回到了在柬埔寨时、两个人缩在几平米大的洗手间里,互相支撑的日子。

宗杭总觉得井袖在入火坑:“井袖,我跟你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了解丁碛比你多,我觉得……”

井袖笑:“道理我都懂,不聊他了……你呢,你这些日子,都跟易飒在一起啊?”

“是啊。”

井袖看出来了,一提起易飒,宗杭就有种藏不住的小欢喜,眉眼间、唇角上,都会瞬间现出掩也掩不住的生动来。

“那你追她了吗?”

宗杭迟疑了一下:“你这追……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你挑明了吗?表白了吗?”

宗杭吭吭哧哧:“没有,我觉得,时机好像还不是……很合适……”

说不清楚,很多想法。

——自己好像还不够好,不够厉害。

——总有很多事烦心,息巢那档子事刚过去,昨晚又出了那么诡异的状况,易飒哪有空理他这点心思啊,说不定还怪烦的。

——还有,表白,总得选一个特别的时机和场合吧,让人终身难忘的那种,不能草率……

井袖奇道:“你哪那么多事呢,还时机,不就一句话的事儿?”

宗杭没吭声。

什么一句话的事儿,这叫人生大事!

“那些相亲的人,还不就是见了个面,感觉还行,就开始交往了?你们都这么熟了,同吃同住的,你就先把关系给确定了呗。”

宗杭被她叨叨得心烦意乱:“哎呀,井袖,你不懂!”

“我不懂?”井袖差点被他气乐了,“说别的我不懂,我也就认了,这个我不懂?”

“我告诉你啊宗杭,夜长梦多,手快时有手慢无,有时候拖一天,是二十四小时,有时候拖一天,叫物是人非、追悔莫及。你可以不动,但万事都在动,别等你想动的时候,无路可动了。”

宗杭哼了一声:“一套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