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4/10页)

他问书店老板那女子是谁。她的名字叫莉迪娅,老板告诉他,她是沙托夫伯爵的女儿。

他打听到了伯爵的住处,第二天,他在伯爵的宅院外转悠,希望能见她一面。她进出过两趟,都坐着马车,再后来便有一名车夫过来把费利克斯赶走了。他并不以为然,因为当她的马车最后一次从他身边经过时,她曾与他目光相接。

第二天他又来到了书店。他拿着巴枯宁[3]的《联邦主义、社会主义与反神学主义》一连读了好几个小时,却一个字也没读进去。每当有马车经过,他便向窗外张望。每当有顾客走进书店,他的心跳便乱了节拍。

她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这一次她让侍女在门外等候。她含糊不清地向书店老板打了个招呼便走进了书店的里间——费利克斯所在的地方。他们四目相对,费利克斯心想:她爱我,不然她为什么要来?

他本想对她说些什么,话语却没有出口,而是用双臂抱住她,亲吻着她。她也如饥似渴地回吻他,朱唇轻启,拥抱着他,手指紧扣在他背上。

他们的幽会向来如此:每次见面他们都像一对即将撕打开战的动物,急不可待地扑向对方。

他们又在书店里幽会过两次,还有一次是在天黑之后,在沙托夫宅邸的花园里。在花园里幽会的那一次她只穿着睡衣。费利克斯把手伸到她的羊毛睡衣下面,摸遍了她全身,莽撞大胆地感受、探索、揉捏她的身体,仿佛她是个站街女一般,而她则不断地呻吟。

她出钱让他租了一个房间独住,从那以后她几乎每天都来与他幽会,这种交往竟持续了六个星期,着实令人惊讶。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傍晚时分。费利克斯裹着毛毯御寒,坐在桌前借着烛光阅读蒲鲁东的《什么是所有权》。听见她上楼的脚步声,他便脱掉了长裤。

她匆匆冲进房间,身穿一件带兜帽的棕色旧斗篷。她亲吻着他,吸吮他的嘴唇,轻咬他的下颌,在他腰间揉捏。

她转过身抖下斗篷。她在斗篷之下穿的是一件白色的晚礼服,想必要耗费几百卢布。“帮我解开,快。”她说。

费利克斯开始拆解长裙背后的钩扣。

“我要去英国大使馆出席招待会,我只有一小时的时间,”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点儿,拜托。”

慌乱之中,他把一只钩扣从布料上扯掉了:“该死,我把它扯坏了。”

“顾不得那些了!”

她褪下长裙,又扯下衬裙、宽松的内衣和内裤,身上只留下束身衣、长筒袜和鞋子。她投入他的怀抱,一边亲吻他,一边拉下了他的内裤。

她说:“哦,上帝啊,我真喜欢你这东西的味道。”

每当她说些下流话,总会挑逗得他愈发狂野。

她把乳房从束身衣上方解脱出来,说:“咬它们,用力地咬。我想要整个晚上都能感受到疼痛。”

过了一阵,她从他怀里挣脱,仰躺在床上。束身衣结束的地方,稀疏的金色毛发在她双腿间闪着潮湿的光亮。

她叉开双腿,举到空中,将自己向他敞开。他凝视了她一阵,然后扑倒在她身上。

她双手握住他的阴茎,如饥似渴地塞进了自己的身体。

她的鞋跟刮破了他的背上的皮肤,可他并不在乎。

“看着我,”她说,“看着我!”

他满眼爱意地望着她。

她脸上忽然漫上一阵恐慌。

她说:“看着我,我要高潮了!”

接着,她与他保持着四目相对,张开嘴,尖叫起来。

“你说,其他人也和我们一样吗?”她说。

“什么样?”

“下流样。”

他从她大腿上抬起头,狡黠地一笑,说:“只有幸运的人才会这样。”

她望着他的身体蜷缩在自己双腿之间。“你这样健壮、有力,你真完美,”她说,“看你的小腹多么平坦,屁股多么匀称,大腿多么健美而结实。”她伸出一根手指轻抚他的鼻梁,“你长了一张王子的脸。”

“我是个农民。”

“当你赤身裸体时就不是,”她忽然来了思考的兴致,“在遇见你之前,我的确对男人的身体有些兴趣,但仅此而已。而且我一向装出毫无兴趣的样子,即使对我自己也是如此。接着你出现了,我再也没法继续装下去了。”

他轻舔她的大腿内侧。

她一阵战栗:“你对别的女孩做过这样的事吗?”

“没有。”

“你过去也曾装出对这件事毫无兴趣的样子吗?”

“没有。”

“我想我其实猜到了,我也说不清是怎么猜到的。你的神情里有种东西,狂野而自由,像一只野兽——你从不服从任何人,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此前我从没遇见过允许我这样做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