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回城(第2/3页)

“啊,”她的心跳缓慢下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是波顿的。”顺手从苏珊手中接过了电话机。

“喂,是波顿吗?”姑妈说话的语调已经变得平缓多了。

“是我,奥斯卡太太,你好吗?”

“噢,我很好,这些天我在莫尔和苏珊家里,他们都快把我宠坏了。”

“听说你明天要回家,是这样的吗?”

“对,不过不是明天,我一会儿就准备去火车站。”

“唔,原来是这样的,奥斯卡太太,我本来不想催你,只是……”

“很抱歉,波顿,我知道……”

“……那么,还是我把文件送到你家去吧,你就不必到办公室来了,好,就这样。”

一直站在身边的莫尔朝她指了指自己腕上的手表,伏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姑妈,时间快到了,我们必须要去火车站了。”

“波顿,谢谢你!我们星期三如何?好的,很抱歉,我要去火车站了。”

莫尔拎起她的行李箱,“姑妈,真不舍得让你走,你要是寂寞的话,欢迎你随时再来,回去后别忘记给我们经常打电话。”跟在身后的苏珊轻轻地吻别姑妈后说。

从她住的曼哈顿到莫尔住的兰琴蒙特并不算太远。莫尔开车将她送到火车站,在月台上等车时,他对姑妈说:“我很乐意开车送你回到曼哈顿的公寓去,行吗?”

“好了,莫尔,不要麻烦你了,我觉得在火车上反而能很好地休息。再说到了曼哈顿,出租车司机会帮我提箱子的,至于我的身体,你也不用担心,等到家后我就会通知医生的。”

莫尔和姑妈互相微笑着吻吻面颊,分手了。

坐在开往曼哈顿的火车上,她内心不断地翻腾着。对于那间曾带给她和奥斯卡许多欢乐的公寓,她是既希望尽快回去,又感到有些莫名的害怕,或许是担心睹物思人,看到奥斯卡的影子吧。

下了火车,她招手唤来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把她送到公寓门前,还帮她把行李箱一直送进电梯。

“唉,这个家门我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踏入了!”她用微微发抖的手掏出钥匙,轻轻地打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感觉到房间里似乎有人:迎面房间的一扇窗子略略地开着,“难道几个月前我是那样开着的吗?”她慢慢地踱进房间,似乎闻到房间里有一股略带清香的新鲜气息,这种香味使她有些陶醉,“这是奥斯卡刮胡子时用的刮胡水的香味呀,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难道是我没有将瓶盖拧紧?”一连串儿的疑惑萦绕在她心头。

或许是她急于要弄个明白,于是她将外套、帽子和手套都迅速脱下,快步走进卧室,“咦,这里也不对!我去莫尔家时把奥斯卡的床铺都收拾利索了,如今怎么这样凌乱呢?还好像有人在床上睡过觉。”

她再看看衣柜顶层的抽屉上,依然挂着奥斯卡的裤子,那种打开抽屉,将裤管夹住的方式,就像他每天晚上挂裤子时一模一样。

“莫非真的是奥斯卡回来了?”她不禁心里震颤了,轻声叫着,“奥斯卡,是你吗?”她边轻声呼唤着,边走进浴室,一眼就看到一块新肥皂的上面压着一小块银色的肥皂,“对!这是奥斯卡的习惯。”原来奥斯卡使用肥皂时很节省,他总喜欢将一块快要用完的小块肥皂压在另一块新肥皂上。她伸手摸了摸那小块银色的肥皂,竟然是湿的,显然有人刚刚用过!

她顿时感到呼吸急促,喉咙里犹如鲠着一块东西,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头部阵阵眩晕,两腿发抖,接着就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栽倒在地上,她觉得面颊压在了浴室垫上,眼镜也被碰掉了。接下来的事情她就记不清楚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观察室,一个心脏监视器摆在她身旁,各种导线与她身体的部位紧紧连着。到了第四天,她从观察室被移到一间私人病房,有特别护士全天24小时看护她。

病房门轻轻打开了,“唔,你又闯过来了!虽然你的心脏没有明显的病,但也要保持安静,无论是谁来访,谈话都不能超过十分钟,这样对你恢复健康有好处。”听了医生的话,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一位来访者是她的律师波顿。她先将护士支开,然后让波顿把带来的文件放在一旁,向他口述了一些指示,波顿在这里大约忙了二十五分钟的样子。

波顿走后,莫尔就来了,他的表情显得忧虑而震惊,“天哪!姑妈,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真懊悔那天怎么不亲自送你回家呢?我和苏珊真怕失去你。”

“别紧张,莫尔,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

“感谢上帝保佑,姑妈,你看上去挺好的,那我们就放心了。”

“是吗?莫尔,苏珊她好吗?”